“看来要恭喜秦使,达成所愿了,堂堂苏子,纵横大才,对楚国之策乃是联姻之举,我还纳闷,怎么到了我齐国,就不行这办法了,原来是早就备了高招!
若是我齐秦两国同时称帝,东西夹击,那中间的血盟六国,还有南边的楚国,必是惶恐也,六国血盟,本就是应对我独霸之举,如今霸强联合,我看他们还能如何?”
田文的神色,颇有些得意,似乎普天之下,能让齐国稍微动容的,就只有一个秦国罢了,而至于三晋和楚国,还不足为道,这也能够理解。
齐国,自古以来便是强国,其底蕴深厚,远超天下诸国,这底蕴也体现在这些王公贵族的身上,他们每个人,从骨子里都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骄傲。
眼下,又刚刚攻取宋国,让这股傲气,更是达到了顶峰。
他自信,强大,更有摄人之威,齐国君臣上下,尽皆如此,七百多年的国力,就像是一张弓弩一样,已经被拉到了极致,要么就一下子射出去,要么就被拉断,可不管如何,齐国的强盛,在每一个齐人的心里。
苏秦这一次楚齐之行,本以为要说动楚国才是最难的,没想到在楚人当中,出了屈原这等贤臣,让艰难的事情,反而是容易了起来。
以为说动齐国,会简单一些,可唯独少算了这个齐国公子田地,要不是田文这一番言辞,还有大王东西二帝的明智之举,还真就难得说动齐王了。
看来以后,要多留意这位齐国公子了,若是此人为齐国国君,则齐必定攻秦也,这对秦国,绝非是一件好事。
齐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新君即位也越来越近,得想个法子才行,他身为外交令,不就是来处置秦国外事的吗?
“此事能成,全赖公子之言,孟尝君之名,真无虚也!”
听到苏秦的吹捧,孟尝君自然是欣喜。
就在两人闲聊间,公子田地凑了上来,他一看苏秦,就没有好气。
“好一个东西二帝,这般来看,似乎这天下间能与我齐国争锋者,就只有秦罢了,即若如此,何须连秦,秦当为我齐国大敌也,若为吾意,该是诸国合纵,再度破秦函谷才是,秦使学纵横之策,也自当明白,这不是最直接的手段吗?”
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就只是没算到血盟是否愿意为齐国所谋呢?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苏秦并不在意,他想换个思路,永远地、一劳永逸地解决田地的问题。
“这话,老夫听得怎么这么熟悉,对了,还有一个人,也给老夫说过这样的话,简直与公子之言,如出一辙!”
苏秦这样说,就是故意去吊田地的胃口,田地是有才略不假,但又怎么会是苏秦这个老策士的对手呢?
“秦使到底在说什么,竟能如此相像?”
田地是一脸的不耐烦,但还是没有架住自己的好奇心。
“当然,不仅如此,就连公子与此人,也颇有不少相似之处,其相貌伟略,于勇武一途,更是与公子如出一辙,若是让老夫找一个和公子相似之人,普天之下,也就只能是他了,除此,老夫再也想不到别人。”
“到底是谁呢?”
见苏秦这样一个劲地卖弄关子,就是田文也来了兴趣,这句话是他问出来的。
“哈哈,此人乃是我王,秦王是也!”
闻言,田文轰然大笑,旁边的田地是一脸的怒气,他以为被苏秦戏耍了。
反观苏秦,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秦王身量之高,举鼎之力,谋略之才,与公子行径大有相同,就连公子喜好勇武,不喜我等策士,也与秦王一模一样。
公子不知,在秦王即位初年,最不喜欢的便是策士张仪,张仪知道后,连夜逃离了秦国,而公子心中,也是多有不喜老夫,岂不是相同也!”
这话听得田地开始有些疑惑了,他在那里寻思,他真能与秦王如此相像?
“哈哈,苏子言过其实了吧,秦人岂能同我齐人?”
孟尝君还是不以为意,就只当是苏秦是在说笑,可苏秦的神色,却越发正经起来。
“不,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君国大事,皆在于兵,而兵在于勇也,唯独策士一脉,不知勇,不知兵,更是无其国也,不忠不义,如此之人,吾见之岂能欣喜?”
这是田地本人出来承认了,见此,孟尝君倒是觉得苏秦有些不怀好意,开始思索起了他真正的意图。
只见苏秦是连连点头,连连称是。
“对的,对的,秦王就是如此说的,可外臣却告诉他,不管是连横还是合纵,皆是在用他国之力,成本国之事,如此,岂不是让天下诸事,尽能事倍功半也!”
田地又细思了一阵,他已经开始上道了。
“哈哈,吾不喜者,乃策士无德也,并非策士之策也!”
苏秦又是连连点头。
“正是,正是,我王也是这样说的,老夫又这样回答秦王的,老夫所出鬼谷,鬼谷出名者何,乃是我先师也。
那之精要,又是何也,乃是这阴阳之道也,有天则有地,有男也有女,有雌就有雄,有正就有反,万事万物,皆有两面,所以分为阴阳也。
一国之中,也有阴阳之分,既然须得有有德之人,那也需得有无德之人也,有德之人,可为相,可为将,从正而平治天下,而我等无德之人,就用口舌之能,从反而施展一些阴谋诡计,借用他国之力,成本国之事罢了,请公子深思,我等无德之人,是不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