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圣伦辛辛苦苦的都说了大半天了,秦王想着,总是要给他一点回应吧,光是他说的这三点,要是能很好的贯彻下去,就足以兴农了、
听到秦王的总结,姬圣伦也是不由得心情大好,他可以确定,秦王不仅是有此志向的,而且对他所说,已经有了谋划。
“秦王所言,正是如此,还有其四,也要一并说于秦王,天下万物,皆有其生养之壤,兴农一事,更是不能离开此也。
一年两种,大有其利,但也有其弊也,大地生养之力,总有定数,如此消耗,生养之力,必会不足也,所有才有这其四之法,适应其时,为田增力,人之泄物,畜之排泄,草木遗灰,皆可为田地增力也。
我在楚国随着农家士子耕种三年,不仅是学到了耕种之法,也明悟了涵养土地之法,地有生养,农得其力,方得成势,有了成势,方得其实,此为其四也。
还有其五,更为重中之重,天下万事,皆有其法,农业之兴,也有其法也,明法而知法,知法而用法,用法而彻法,彻法而法才为其法也。
若是空得其法,不能授之以人,若是空知其用,不能用之以民,亦是无用也,大王行教化大秦之举,那这农业之事,也要行倡导推行其法,有其人,司其事,彻其法,如此,只需一年授民,两年耕种,秦国国力,定可更上一层楼。
秦王雄主,秦国各事完备,就唯有农事缺也,此乃我之兴农五策,皆是为秦国所谋,请秦王三思之。”
他的话说完了,最后这是在提醒秦王,他就是能做这农事之人。
从见到姬延起,姬圣伦的布局就开始了,之后循循善诱,步步为营,最后引到正题上来了。此人的确是才华不浅,但不可否认,也是一个精于算计之人。
说了这么多,这最重要的,当是第五点了,这是个大事情,而且是做起来非常难的大事情,对此,嬴荡也是深思了片刻。
“多谢先生慷慨之言,解寡人之祸,如今,寡人就只有一问,先生所说,这前四点,都需得农家弟子为辅,不知道这能治农的,是先生一人,还是先生背后,还有其他农家弟子呢?”
所言这种种,并非是一人所为,要想做成这样的事情,就需要有其他农家弟子帮扶,一个都江堰都聚集了不少水家一流,更就不用说兴农这样的大事情了。
闻言,姬圣伦也想了一阵。
“回秦王,农家先师许子前年就已病逝,如今这农家一脉,当由先师之子,许闵子执掌,与许子先师出世的想法不同,许闵子颇有些入世之心。
我曾言与此人,若要农家一门广大,将其研习之学,能为天下之用,就必须得依附一国也,只有举国之力,推行农家之法,才能实现农家让人人饱腹之志,许闵子听进去了我的话,我这才想到,秦国有一秦王,雄霸之主,或许可以一试。”
秦王大笑。
“哈哈,先生可真是好算计,寡人不相信,以先生之伟略大才,岂能只找上我秦国乎,农家一脉久在楚国,自然是与楚王最亲,难道先生没去楚国问问?”
被秦王这般发问,姬圣伦依旧是面不改色,身姿挺直,站立中央。
“哈哈,秦王可真是慧眼,所言不错,许闵子乃是楚人,自然是念着楚国了,所以我第一次见的,便是楚王。
在这三年中,楚国练了一支新军,名为盾甲,君臣上下,颇有变法之志,公族士卿,无不寻求强国之法,而农家兴农之法,便是强国之法。
我之所虑,当然是首要寿春了,此行虽然见到了楚三闾大夫屈原,但却受到了令尹的阻拦,诉说三月,见并无成果,就来这天府王城,见了我王之后,又提起秦王此人,所以才让我立下此志,再求面见秦王。”
嬴荡摸着胡须。
这么说来,是寡人将这个姬圣伦给看错了。
原以为他煞费苦心地来见寡人,是被秦王的英明之名所吸引,敢情这姬圣伦不是农家,不是纵横家,而是一个会投机的战略家。
他手握农家这么一支资源,所以想用这支资源做点什么,成就一番事业,他先去楚国,或许是因为许闵子一开始只愿意去楚国,现在见楚国不成了,就精心谋划,来见寡人来了,心思虽然不少,但人嘛,不管怎么说,也都是一个能干人了。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就农家之事,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农家弟子,要是真如农家的乌托邦思想一样,又岂能会为秦国所谋呢,这个人来得还是很妙啊!
“哈哈,楚国令尹反对,那是因为屈原肯定又借着兴农之名义,希望楚国再行郡县变法了,当年虽有吴起变法,但遗病不少,不能谓之郡县也。现如今,楚国土地,绝大部分还不是在氏族手中,就连奴隶也存有不少,在这样的情况下,令尹怎么能同意呢,兴农五策,又如何能推行呢,当今天下,能兴农者,唯有大秦也!”
见被秦王一语中的,姬圣伦的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他不是因为自己的把戏被秦王看穿了而慌乱,而是因为秦王有一颗洞悉世事之心。
这次,他没有接话,他在等秦王的结果。
嬴荡站起身来,直接朝着姬圣伦走了过去,姬圣伦见此,也连忙站了起来。
“不管他人如何,寡人心知,先生之才,足以当得我秦国之重,我秦国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能兴农事之人,寡人看你,就很合适!”
说过这句,秦王没理会姬圣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