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老头的身上,看不出有任何大病的征兆,反而是精神头看着都很不错,每次朝会时,他总是一副昏昏欲睡之色,现在他可要比在朝会上,都精神多了。
这红光满面的,要不是知道樗里疾为人正派,都还以为他娶了小妾呢。
“臣樗里疾,拜见大王,恭贺大王河东一战,旗开得胜,在先王之时,臣也曾率军出征过河东,但从未取得过如此战果,而且也不能坚守,大王能在短短三月之间,就有如此成效,是要远胜先王当年了。”
一见大王,樗里疾就说了很多。
看得出来,他很高兴,这段时日,不仅是他,就是整个秦国上下,都很高兴,秦人就像是过了年一样,一直以来,都是被魏人强占河西,现在也有还回去那一日了。
樗里疾不仅是秦国先王的弟弟,更曾是河西郡守,为秦国南征北战之人,在那个苏秦张仪纵横阖捭的年代里,他没少给秦国立下功劳。
“哈哈,当年之事,并非先王不利,也并非丞相不勇,只因我大秦国力上涨,乃循序渐进也,寡人是站在历代先王的功勋上,才敢于不惧六国的,寡人本是因丞相大病而来,可现在一看,丞相是好得很啊!”
嬴荡在说话间,还不忘看过樗里疾身后的众人。
这位秦国丞相的封地,紧挨着蜀郡,其地名为严,樗里疾封号,又为严君,他这一生,共有十三子,十二女,可以说是妻妾成群,多子多女了。
身为大秦的丞相,秦国的智囊,自然是门风极严,其下子嗣,也多有其才,多为秦国效力,嬴荡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樗里疾的次子。
此人名为嬴宜敖,颇具才华,在治吏台的人才库中,早就有他的履历,此前,治吏台也曾对他进行过举荐。
之前,在河西效力,后来河西郡守换做西乞翮,他又去了荆州做了郡丞,在河西之前,还做过秦国蜀郡县令,可以说秦国这一片土地,基本上没有他没去过的,虽出身贵胄,但也是下过基层的国家干部。
在半年多前,由荆州郡守举荐,秦王下令,嬴宜敖前来咸阳,开始在太学宫进行深造,研习秦国治国之法,治学之法,后几经掌考司考察,俱是成绩优异,可以说,这是一位经过了实践、学习、考察的大秦高级干部,可以委以重任。
秦王今日前来,就是有意让这位秦国公子,上任河东郡守。
樗里疾乃是秦国名将,其人治家极严,尤其是这位嬴宜敖公子,更是懂得兵家之道,按照白起之策略,河东一郡,日后必定要一直往北扩展,直至将整个魏国上郡,都纳入治下,这是免不了战事的,只有懂兵之人,才能当此大任。
此时,在樗里疾身后,还站着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
男子长须白面,身形颇为魁梧壮硕,眉宇之间,不怒自威,身量也要高过樗里疾,这正是秦国公子嬴宜敖。
樗里疾拉着秦王,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他的话。
“嘿嘿,臣这身体,能这么快的恢复,皆是因大王的咸阳医院好啊,臣去里面,只躺了七日,彻底好起来了。
这些医院的医者们都在说,此乃大王传下医理之功也,还说什么大王的畅想图,或许现在无法实现,但在日后,未必就不能实现了!”
去了一趟咸阳医院,樗里疾感觉就像是涨了见识一样。
他基本上是看着秦王长大的,秦王能干啥,他不都是清清楚楚的,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会了这么多,要是说不奇怪,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从未怀疑过,这个人的灵魂,并非是真正的秦武王。
到了现在,秦国各项事业,都在稳步发展,嬴荡这个秦王,肯定也不能闲着,他不仅编写了不少的医书,而且还编写了基本的数理、物理等等的基础课程,打算在合适的时候,从最简单地开始,给秦国来一场科学启蒙教育。
尤其是在医学方面,太医宫已经形成了研究方法,和思维模式,让所有的医者们,对人体最起码有了基本的认识,但还有很多的东西,受到了基础科学的影响,无法实现,他就只好没事写写画画,写成一本册子,丢到太学宫和太医宫中,顺便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秦王畅想图,什么能上天的人造飞鸟,自己会行走的战车,还有蒸汽的火车……
现在实现不了的,或许以后能实现,以后实现不了的,还有以后的以后。
其实在樗里疾这个秦国老人的心中,根本就不信这些的,他只是随口提及,嬴荡也是随口几句话,就给糊弄了过去。
在说话间,两人到丞相府殿中坐下。
秦王于上首,樗里疾左侧下首,次子嬴宜敖紧随其后,至于樗里疾长子,则座于右侧首位。
按照嬴荡的惯例,就先是吃,毕竟他这么大的个子,消耗的能量也多,每天还挺费粮食的,要是生在庶民之家,恐怕是很容易饿死的吧。
酒饭过了之后,嬴荡抹了抹嘴,才说起了正事。
“寡人今日前来,其一,便是探望丞相,丞相体格健壮,倒是显得寡人多余了,其二,乃是商议我秦河东郡守一事。
寡人之志,志在天下,战,并非是我大秦主要的手段,而主要手段,乃是治也,河东一郡,乃险要之处,不仅有震慑魏韩之功,更是有北上取上郡全境之任,能任我秦河东郡守者,必得要其手段也!”
樗里疾此刻,还并不知道秦王心中的人选,就是他的次子嬴宜敖,这种事情,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