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啊,这个魏王,看起来病怏怏的,脑子却这么灵活,嘴巴更是能说。
这个时候,嬴荡也很奇怪,这样厉害的君王,怎么会有这样的丞相。
秦国的丞相是樗里疾,赵国的丞相是肥义,齐国的是田文,燕国的是老郭隗,楚国的令尹是景鲤,韩国的是张开地。
他们这些人,不仅有手段,更是身后势力不小,在其国内是贵不可言,樗里疾乃王叔,两朝重臣,肥义拥赵太子,赵国大氏族,孟尝君之名,就更就不用提了,还有那郭隗景鲤,都非泛泛之辈,韩国张开地,就更不用说了,辅佐三代君王,这就叫做德高望重。这不管怎么看,似乎就只有这个老子囊,他能力最差,唯一挂着,就只有一个公族的身份。
现在一想,嬴荡却是能理解的。
魏嗣这样一个君王,若是想要长长久久,控制朝局,那座下,必得是这样的臣子。
“谢魏王赞也,寡人尝闻,魏王心胸,乃容天地,今日一见,这份气度,的确是不虚,寡人一生所钦佩之人,便是如魏王这般。
可怎奈,我秦魏之间,本可好和,却偏偏生出这六国攻伐我秦国之事,坐以待毙,那非寡人之所为,寡人便在六国攻我秦之前,率先发兵魏国河东,杀魏王将军,灭魏王士卒,占魏王土地,令魏王知难而退了,可惜啊,魏王不退,就成了这幅局面,唉,寡人实属不该,不该伤魏王也!”
嬴荡最擅长的,就是假惺惺,装疯卖傻。
他这么说,其实是想告诉魏嗣,一来,是你先要打我的,我迫不得已,才提前还手的;二来,道歉没用,土地寡人是不会归还了,你也趁早别提这一茬,至于三嘛,就是寡人的小心思了,寡人很想知道,你魏嗣这份气度的底线,会在哪里,又或者说,你魏嗣到什么时候,会失态呢,你这幅模样,寡人不喜欢。
显然,他这一次是失败了,魏嗣不仅是面中带笑,就连眼神,也都未曾有过变化。
好,好修养!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表情管理学得再好,那也是控制不了眼神的。
照例,还是老子囊,这个忠心护住的老臣,听到秦王此言,岂能不怒,可惜他刚要言语,就被魏嗣拍手阻挠。
“秦王错矣,世上之事,哪有什么不该,这唯一不该的,就是败也,自古灭国之战,都是攻其国都,今,我魏国国都,已在秦王之手,可以说秦王已灭我魏,按照秦王之理,这岂不是更大的不该?
还有,秦王若是真心怕不该,那也可还兵咸阳,还我河东,寡人饶恕了秦王的不该就是了,若是秦王虚情假意,乃面阳心阴之辈,那就请秦王灭魏吧?”
话落,魏嗣侧身,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模样。
好家伙,一个面阳心阴,就让嬴荡滞住了,这样的形容,可真是别致。
这个魏王,还是很硬气的,在他面前,那还是少装逼吧。
“嘿嘿,魏王请落座!”
顷刻间,秦王变了一张脸。
大丈夫能屈能伸,还能伸得很长呢。
魏嗣随秦王话,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