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嬴荡也不是全无收获。
他至少知道,那个嬴芷的聪明,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将来还会有可能,出什么幺蛾子,芈槐也并没有坚定的废太子之心,反而是子兰,现在急得上窜下跳,这样也好,那就再助他一臂之力,让楚国乱得更加猛烈一些吧。
秦国队伍,跟着楚国使者,继续前行。
不多时,嬴荡抬头望去,已经能看到,矗立在远方的高台了。
这片地方,名为鹿野,因其麋鹿很多而闻名。
鹿野,位于大江之畔,小城白螺之东,常年受到大江的浸润,让这里成为一片天然的湿地,麋鹿群也就是在这片是土地上,繁衍生息,甚至与在偶尔间,鹿野之上,还能够看到有大象群经过,是一个狩猎的好去处。
关中,乃至秦岭以北,这种野生的大象,在关中是完全看不到的,倒是在这秦楚界道,可以领略一下大象的风采了。
放眼望去,眼前尽是绿油油的一片,还有红黄野花,加在其中,而那高台,就修建在烂漫之中。
高台之下,楚国兵丁,早已是严正以待,列好阵形,相迎秦军,高台之上,又有一蓬盖立着,蓬盖当中,似乎又有人影晃动。
咚咚咚!
秦军的战鼓,开始响动,上千郎官,跟着变幻阵形,他们从原先一字长蛇的行军阵,变成了横向一排,正好与楚军相对而立。
两列大军,俱是大纛高悬,阵列分明。
等到战鼓声息,秦军又是号角响起,秦国郎官分出一条通道,秦王的六驷战车,从中慢慢地驾了出来,向着高台之下而去。
自古以来,君王会盟,首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宣示其军威。
这边秦军如此,那边楚军也是一样跟上,在楚军号角的嘶鸣声中,楚王芈槐,作为东道主,正踏着台阶,自高台之上,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
秦帝剑悬挂腰间,秦王荡右手搭着剑柄,下了王车,正器宇轩昂的、朝着楚王行去。
芈槐就在他的眼前。
楚王这人,生的形体高大,在加上其人略微肥胖,看起了是更加壮硕,已过五旬,显示年迈,须发皆白,大眼浓眉,肤色略微有些黝黑,一张面孔,威势不小。
一股王者之态,周身威严之风,透骨而出!
秦王见过韩王,见过魏王,也见过齐王,更是见过燕王,这天下诸国之王,就唯独那个赵雍和芈槐,是他所没有见过的。
魏王城府似海,燕王善于谋划,齐王霸气斐然,这四人当中,就属韩王,最无风采,而今日,再看这楚王,却是要比那韩王威武多了,浑身上下,无不在显示,他大国君王之态,现在一看,当年那合纵长之名,无虚也。
今日之后,就唯独一个赵国赵雍,嬴荡还未曾谋面,不过,据历史记载,赵雍颇有胡人之相,他还亲自扮作胡商,来过咸阳,算着这时间,赵雍或许就要来了。
“秦王荡,见过楚王!”
见芈槐走到身前来,嬴荡先向他行礼道。
于秦王三步之前,芈槐定住,也是一样朝着秦王行礼。
“楚王槐,也见过秦王!”
这两王会盟之事,秦王是第一次参加,之前逼韩仓,见魏嗣,可都不算正式的,而他对面的芈槐,应该早就对此轻车熟路了。
会盟之举,一是要达成目的,二是要不失君王威严。
芈槐的一举一动,俱是在为不失威严而作,虽有行礼,腰却不下,虽有善意,面却不笑,他虽有过败于秦王之手,可一样,也不能让秦人今日将他小看了。
只见他头戴王冕,腰间悬剑,一举一动,似乎都有定数,似乎都有定量,就是这躬身行礼,不躬,则不礼,而躬多了,则不威,相比于秦王,他可是要慎重的多了。
“楚王对寡人,何须如此多礼,寡人以子兰为异兄,当尊楚王同父也!”
出乎楚王的意料,秦王的表现,可要比他亲热多了。
见此,芈槐端着的姿态,似乎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我俱是两国君王,今日乃两国会盟,何须如此多礼,来,秦王请上座!”
芈槐伸出手来,指着高台之上。
原来在这上方,早有不少寺人歌姬,准备好了酒水菜肴,还有编钟击鼓,俨然一副歌舞升平之态。
嬴荡看得仔细,尤其是那些个歌姬,个个体态修长,身着轻纱,他正望去时,刚好一阵风过,歌姬们的身上,轻纱飞舞,**尽显。
秦人是没有裤子的,楚人也一样,没有裤子,现在就只有赵人,开始穿裤子了,这也就意味着,歌姬两腿间的美妙之处,是若隐若现,被嬴荡看了一个正着。
好家伙,这楚国民风如此开放,楚王又如此善玩,正事都还没有开始,这就已经要进行无遮拦大会了吗?
这……这寡人喜欢。
“哈哈,楚王此话差矣,楚王之妹,乃寡人父之妾,如此算来,寡人当以父尊楚王也,以我秦楚两国之好,也该如此!”
两国邦交之事,不谈感情,只说利益,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可芈槐这个人,就偏偏就信了秦王鬼话,他心中还略微有些感动哩,神色之间,又是放松了不少。
也对,芈槐最大的“优点”,可不就是善于相信他人之言吗?
先是被张仪骗,之后被冯章骗,最后面,昭襄王又骗了一次他,直接将他骗残了,当然,现在的嬴荡,可是不会再骗他的。
两人是边说边走,一会儿间,就上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