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太有毁灭性了。
乔东阳一秒拖着她的手,坐了起来。
“我是个正常男人。”
“是吗?”池月眼一斜,乔东阳脸就沉了下来,似是恨不得掐死她,“就像你刚才那样……换了别人,早把你连人带渣给吃了,信不信?”
池月不作声,轻轻转了转被他捏痛的手。
“屁话!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骨子里都脱离不了低级趣味儿。”
“……”乔东阳气有点紧,“池月,你气死了我又不能继承我的财产,干嘛使这么大劲儿?”
池月白他就一眼,没有吱声。
刚才的行为有没有酒精的作用,池月不敢确定,但此刻的她,肯定是有点不对劲儿的——脑子有点飘,仿佛突然进入了一个非常自我的世界,从思维到行为,旁人都控制不了,她自己也不能……、
这就是微醺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再瞥向乔东阳。
“说点正事,转移一下注意力吧。免得……彼此尴尬。”
她说得平静从容,又直白大方,乔东阳却口干舌燥,一种从未有想过的情绪,在慢慢滋生。如万马奔腾,不可收拾。哪怕他根本就没有存那份心思,但此刻就是下不去,一直在蠢蠢欲动的徒劳挣扎。
他想整洁一下情绪,偏偏坐在近处的她吐气如兰,眼睛像有星辰在闪耀,不仅洞悉了他的一切,还显得不屑一顿。
“成年人——你懂?”
他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我懂。”池月点头,“所以呢?”
“正常反应。”他还在试图解释,“我没有别的想法。”
“我又不会说出去,不用太在意。”池月瞥他一眼,眼神由上到下,正事吧。”
乔东阳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
怎么被她说得像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
而她呢,一副大度不计较的姿态……先出手的人,是谁啊?
“池月。”乔东阳挑挑眉,声音有一点恨恨的无奈,“你是不是傻?好歹我也是个正常男人,你那么……对我,就不怕我把你就地正法?”
“你会吗?”池月淡淡看他,“乔先生不像是那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的人。”
乔东阳气得吸了口气。
想怼她,又觉得她说得挺对。
“确实。”
他点点头,突然吐口气,“我突然悟了!”
池月眼睛晶亮,双颊渐渐浮上酡红,“悟了什么?”
乔东阳看她一眼,觉得那小脸上的颜色真是漂亮,“怪不得你会这么有恃无恐……”
嗯?池月歪了歪头,“我怎么了?恃美行凶?”
“得了吧你。”乔东阳闷声一哼,盯着墙角的机器人,“……天狗!”
池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天狗不是在休眠?”
乔东阳:“不,他在偷拍。而你——”他咬了咬牙,看着一脸无辜的女人,“早就知道。对不对?”
“……”
并不是这样的。
她不知道。
但池月不想否认。
让男人以为她很聪明不好欺负,不是好事吗?
“还喝吗?”她问:“不喝了就告诉我答案。不早了,该睡了。”
乔东阳黑眸灼灼,静了静,“月亮坞的改造对你就那么重要?”
“是。很重要。”
“为什么?”
“不方便告诉你。”
池月说完,看他双目一厉,马上安抚他的情绪,“这个是私人的原因,我不想告诉任何人,不是针对你。乔先生,看在我今天晚上舍身陪你的份上……能同意吗?我参与项目。”
什么叫舍身陪他?
是他被吃光了豆腐啊?
乔东阳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所以,参与月亮坞的改造,比参加《星空行者》的计划,更让你心动?”
池月迟疑了一会,“这个答案重要吗?”
“重要。”乔东阳想了想,眼风一撩,“这就是我对你的兴趣。”
“是。”池月看着他,一字一顿,“比《星空行者》重要。更准确的说,我对星空计划,毫无兴趣。”
面对她坦然的脸,乔东阳哼笑一声,沉默。
高凳上的酒在刚才两人撒欢的时候,洒了。乔东阳重新倒满,慢慢抿了一口。酒的味道一样,大概碗有些粗糙,吃起来滋味便不同了。
酒默默入肚。
乔东阳放下粗碗,从床沿坐起来。
“我会让猴子准备一个月亮坞的项目计划。你可以参与,可以提意义,但不可以随便置喙我的决定!”
池月眼一亮,“谢谢。”
“客气!”
乔东阳指着门,“你走吧。”
“我先把这里收拾干净。”
“不用。叫猴子来。”
“他已经睡着了,不太好……”
“非得影响我的磁场振动频率?”乔东阳突然沉下脸,语气冷冰冰的,刚才与她喝酒说话的,仿佛不是一个人,“在跟前晃来晃去的,碍眼睛。赶紧回去睡!”
“……”
小羔羊秒变大灰狼。
池月失笑,“好。给你留点自尊。”
乔东阳:“……”
“晚安!”
池月施施然离开,头也不回。
乔东阳冷冷看着她的背影,恶狠狠地搓了搓头,像一个纯情少男在第一次遭遇原始而凶猛的yù_wàng撞击后,无所适从,又恨又气。又像一个游戏高手,在竞技赛中,以王者的身份被青铜干掉了,懊恼,气愤,还没有办法报复回来。
“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