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习惯猫冬,外面天寒地冻,谁也不愿走出温暖的屋子。大饭堂和烤房就是村里人聚堆猫冬的地方。
董晓莹睁开眼,炕桌上保温杯没盖杯盖,热气从杯子里飘出。其实,从结婚开始方明远就习惯了,每天早上给她准备一杯温水。
伸了个懒腰,穿上保暖裤,羊绒内衣,羽绒马甲,外面套上斜襟的棉袄,夹棉的裙子,脚上是保暖的鹿皮靴,武装整齐走出卧室。
长安正念叨妹妹,“别泡了,牙膏在热水里都泡化了,我真给牙膏扔热水里烫过了,挤出来热乎的,真的。”
两孩子又在灶间刷牙洗脸,那是洗菜池子!算了,洗手间她也不愿意去,一池子凉水看着就冷。
“你俩今儿干啥?”董晓莹进了灶间问。
方悦正刷牙,回头看了一眼老妈,转头接着刷牙。
长安搓了满手洗面奶,“我跟老爸编写教材,主要是语文有点麻烦,老爸说,学生就是为了应付考试,学的东西到社会上没用,要从小钻研怎么考试。”
“嗯!也对!你有不同意见?”董晓莹舀出热水准备刷牙。
长安用洗面奶呼噜了几下脸,弯腰捧着水给脸上沫子洗干净,转身从绳子上拉下毛巾,擦着脸说:“也不是,课程只有语文数学太单调,体育可还没老师,村民都不敢来报名。
另外老爸说的实践课有难度,学手艺要跟着师傅打下手,学馆不可能请来各个行业的师傅教学,再说,咱也不是蓝翔啊!”
方悦仔细的洗着脸,小手在脸上搓着洗面奶,闻言很是赞同的点头:“嗯,嗯!”
三人洗漱完毕,坐在客厅炕上吃早点,方明远给打回来的热面汤,有咸菜,杂粮饼干,老面包,还有三合面花卷。
“其实你爹也不懂怎么教学,你说他会听的。”董晓莹道。
方悦盯着老妈,“我的饭呢?”
董晓莹翻手从空间里拿出保温桶,里面是方明远热好的盒装牛奶,吐司两片,煎好的两片培根和三个煎蛋。
“哇!我都没听到老爸起来,他啥时候煎的培根,鸡蛋应该是我们每人一个吧!”方悦不客气的把培根夹吐司里,抹上自制的苹果酱,吃的喷香。
董晓莹也不知方明远啥时候起床的,“你不是闹着跟长福进城?现在才起来,人家快走到地方了。”
方悦闷头吃饭,很不高兴的看了老妈一眼,这不是睡过了嘛!
今儿长福要去教阮老板,豚骨拉面的高汤很香!她不是担心长福搞不定,又有点好奇,古代男女约会都干点啥嘛!
“一会儿跟我烤房的账做出来,赶紧给大伙儿发一次工资,苏二嫂子还等着银钱下聘礼呐!”董晓莹催着女儿快吃。
方悦嘟着嘴道:“你这是在使用童工!嗳?我说,你们这样不行的啊!想起来才给发工资,你们上回发工资是啥时候?”
是要定个章程,至少每个月固定一个时间发工钱。
大会议室里,方明远一脚踩在板凳上,手拍着桌子冲书生吼:“你那样教孩子,是误人子弟,你不想想,那样能学会啥?我问你,你学会啥了?你会种地不?你会写官方文书不?你会算账不?你连账都算不明白,还读书人?”
书生面红耳赤,“不能如此,方先生,投机取巧要不得,学习没有捷径,学海无涯……”
“去你的无涯,我跟你说,孩子到咱们学堂来,要学有用的,不是会背几首酸诗,认识几个字就中了,要全面发展,能走科举的孩子,咱们要往科举上培养,有别的天赋,也不能磨灭,要针对培养。”
“可方先生,既然要学木工,为何还要读书?”书生反问。
方明远瞪眼道:“读书为了识字,为了不当睁眼瞎,能当木匠,再识字就能比别的木匠强,学会了思考,说不定又是一个鲁班!”
方明江伸头问:“鲁班是谁?”
“一个很好的木匠。”方明远指着书生,想说不听话就滚蛋。
长安走了进来,笑着道:“先生的意思长安懂了,你觉得父亲在教孩子作弊?其实不然,父亲是教给我们如何思考,看似走了捷径,其实学习唯有苦读,哪里有捷径?
父亲能总结出这些,是多年读书,又在衙门帮忙抄写,在县学教书多年的经验之谈。”
族长跟着起哄,“是啊!咱明远啥不懂,在县衙做过事儿,还在县学做了好些年先生。小子,你别吵吵了,你的先生教的不一定对,你就笨琢磨呗!你先生教你的,能考中童生不?”
书生瞪眼道:“读书是为了解惑,怎能……”
方悦笑嘻嘻的跑进来,说:“读书解惑,生活需要智慧,读书能让人开悟,明智,知道世间道理。所以,考中进士后,要在翰林院学习三年。先生,三年的好时光,白白耽误在学写文书,学怎么分辨良田,怎么分析判定案例,不是太浪费了吗?
如果现在就开始一点点学,是不是考中进士就能做官?”
书生的三观彻底崩塌了,是啊!他十年苦读学了什么?
方明远用手抹了一把椅子,坐下道:“你还年轻,不懂人生苦短,科举只是选拔的一种手段,却不是每个科举出来的都是好官,他们有做好的心思,却不知该如何入手,很多时候要靠师爷帮忙,你说,那些师爷读过圣贤书吗?
师爷的传承,从小学钱粮,财货,学律法刑名,可能连秀才都不是,却能辅弼县令甚至更大的官,很多师爷比他的东主还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