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六是搬家的吉日,方明远在京城朋友不多,请了程文松来新家认门。胡老太是董晓莹很郑重的请来的。刚拜了东主的俞六,俞档头跟在后面。长安的小厮立冬笑呵呵的跟在长安身侧。
一行人从正门进入,胡老太笑呵呵的点评着宅院。
“倒是让你们捡了漏!京城这样的大宅可不常有,能买到全凭运气。”
董晓莹笑道:“婶子说的对呐!咱家人的运气一直不错,最难的时候遇上了婶子,一路帮衬着走到今天。若没婶子拉拔我们,别说大宅了,只怕这会儿还在挠头吃不饱饭咋办呐!”
“那也要你们自己能立起来,我瞧着啊!即便没我帮衬,你们最多难一年半载,一样能蹚出路子。我才是捡着宝了呐!”胡老太回头看方明远。
“老四啊!给我介绍介绍,谁是俞先生,谁是程头?立冬我见过了,是个好孩子,程头帮了大忙喽!老身回头还要谢谢你呐!”
程文松立刻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程文松,当不起老夫人称谢。”
胡老太虚扶了一把,“是你小子啊!大花回来跟我说过,串子说你得过董老爷子点拨。嗯,咱见过了就算认识了,以后孩子们还要劳烦程头帮衬呐!”
“是,小的敢不从命!”程文松恭敬道。
俞档头走上前,撩袍要跪,被胡老太一把拉住胳膊,“俞先生不必如此,得你鼎力相助,老身感激不尽。”
“老夫人客气,这是俞六该做的。”俞档头道。
胡老太道:“你该好好跟着老四,帮我们祖孙不是你份内的事儿,老身领情啦!”
董晓莹听的一头雾水,看向方明远眼神询问啥意思?
方明远冲她摇摇头,这事儿现在还不能说。
进入正堂坐下,一位妇人牵着孩子闯了进来,冲着胡老太就磕头。
“老夫人,我男人在西北军中,战死在了宁远,不知你记得不,我男人叫栓住。”
女人哭着伸手按儿子的头,让他给胡老太磕头谢恩。“这是他儿子,小妇人叩谢老夫人多年资助。今儿来给老夫人磕头,是想告诉老夫人,以后不用老夫人送银钱啦!”
妇人说着呜呜哭了起来,伸手去拉扯呆愣的儿子,“你说话,说话啊!跟你爹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胡老太起身亲自扶她起来,“莫哭了,你瞧你,招的我都想掉泪。以后在这里好好的,老四媳妇是实在人,你们处长了就知道了。
嗳?老四啊!你办的那个不要钱的学堂,能不能这些娃去念书?也没多少人,我盘算着没长成的也就一百来个。”
方明远一个磕绊不打,立刻应下道:“中,都送去,不求有多大出息,能识字,学门手艺撑起家业也好啊!”
胡老太拍拍妇人的手:“听话,把娃子送去丰谷镇念书去,以后出息了,你就有靠了。跟你一起来方家的人里,还有战死在宁远的没?”
妇人摇头,“有的死在了西北边关。”
方明远道:“别管是哪里的军人,都是可敬之人,军人的后代必须善待,只要想念书识字,想学门手艺,都能。”
胡老太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好啦!府里留一帮活契的娘们,也不知谁嘴碎,谁心眼子多,把孩子都弄去丰谷镇上,老四家里就稳喽!
“去吧!别吓着娃子,过了年让你娃子去念书,你只管放心,那边都是穷人家的娃,都是不花银子念书。你在老四家里好好干,权当为了娃儿。”
妇人摸着眼泪点头,“全凭老夫人安排。”
妇人出去,长安小声问廖聆,“胡奶奶还在资助军属?”
廖聆点头道:“都是战死宁远的兵勇,开头一年要拿出两万多两,这几年好些家里孩子长大了,才算少了些,一年也有一万多两送出去。”
胡老太笑道:“当年死在宁远的兵勇多了,尸山人海不足形容,能找到名牌,对应找到家门的十之一二吧。
都是穷出身,咱没多的,一年帮衬个几两银钱,免得男人死外头了,家里老子娘,媳妇娃子没活路。”
俞六大礼叩拜道:“老夫人大善!六子愿为老夫人肝脑涂地。”
“你呀!我刚咋说?好好跟着老四,他一家都是有本事的,我是有银钱,拿出一些帮帮过不下去的,求的是心安。
老四没银钱,家里没存粮,办起丰谷小学没少犯难。大善之人就在你身边呐!”胡老太认真道。
方明远笑着摆手,“当不得老夫人赞誉,是全镇人一起努力,大伙儿帮衬明远才有今日。啥时候都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好汉还要三个帮。
咱全镇百姓共同努力,一起奋斗发展,才能有今天,过上吃饱饭,让娃子们都有书念的好日子。
这其中更是离不开公主府的支持和胡婶儿的关照啊!”
方悦捂嘴偷笑,爹整的像刚升上来的小领导,做入职报告一样。
酒席摆上,方明通和郭满仓也到了,方明才吆喝着跟程文松拼酒,长乐眼睛盯着媳妇,你可不能喝,可别喝酒,儿子还吃奶呐!
李老太早早关了店门,带着媳妇们过来。
有李老太绘声绘色的讲述,俞六彻底知道,丰谷镇原来是这样的存在。全村人像一家人一样,不分彼此,一起赚钱,一起吃饭,抱团的让人羡慕。
方明远带着蔡昆住进了新宅,长安每天去国公府与廖聆一起混,方悦根本没回家住,被胡老太留在身边,住在她的暖阁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