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们走在一起,没事闲唠嗑,合计着:“那胡老太不是一般人呐!”
“他那个堂侄儿是当官的不?”
老太太们瞎合计,觉得胡老太是大户人家,咋看出来?
人家在山里做的是大马车,有棚子的车。后头跟着拉行李的马车也带棚子,那就是有钱人。
几人合计着不过瘾,把钱掌柜拉来,“串子,你说,胡老太是啥人?宁忠他们是胡老太的啥人啊?说是护院家丁?”
“骑大马的家丁?可真有派!聆哥儿他叔,随便叫个人来,就给了咱们一千两银,一千两呐!”
钱掌柜心里有些猜测,没敢往大了猜,他觉得吧!
“胡老太堂侄儿指定是乐平城的大官,你看,人家一句话,银子不提。宁忠就能帮咱领回几千斤粮食,这是一个月的粮,下个月还有,能领半年。”
“不是发一回?月月领?那指定得是大官,胡妹子之前说了,她家占了侄儿的光,看来不假。”赵婶儿认同道。
宋老太问:“那宁小子们都是啥人?”
钱串子又分析了,“家奴啥的说不准,咋说呐!宁小子们说,他们都是孤儿,跟我和闷子一样呗,我是老爷收养了,宁小子们就是让胡老太家里收养了呗!”
是啊!别是奴籍啊!赵婶儿有点犯嘀咕了,要是奴籍,小绑子的媳妇不好说,家里穷的也不愿闺女嫁给奴籍啊!
“艾玛,老胡家里挺有钱呐!”花婆子拍手道。
牛老太跟着点头,“那是有钱,她都说了,娘家是屠户,婆家是当兵的,好像是个管着人的头头,别管是啥,那是有钱人家。”
王婆子接话道:“有钱咋地?一家子死的就剩一个独苗苗了,那钱花着不闹心呐!”
齐婆子道:“咱那边,当兵的死在战场上,官府给发十六两银钱,还给一年的粮,细粮,听说给免三年赋税。”
“你说的是一般的大头兵,人家那是小头头,管着人呐!指定给的更多。”
钱串子摇摇头,这帮老太太,聊着聊着就岔道了,放慢脚步跟后面的男人聊天去了。
方明石问:“串子哥,老太太们说啥?我瞧着,胡大娘的堂侄儿像是大官,往那一站,我看一眼就腿肚子转筋。”
钱串子点头道:“我感觉像,你说的那是官威,当好些年官才能养出来的气势。”
方明远问衙役,“我们要办红契,要里正开文书,你说丰谷镇没住户,我们归哪里的里正管?”
衙役嘿嘿一笑,“里正?咱这边个村子,有一个里正就不错了,没法子,人少,像你们这样迁来三百多人,咱这边算是大村子了,你们最近的丰登村,算上抱怀里的娃,顶多一百来人。”
“没里正?我们……”天也!这是啥破地方,村长都没有。
衙役摆手道:“没事,没事,先安顿下来,开出荒地,没里正衙门派人来嘛!”
族长听了一句,跟三叔说:“一个村只有一百来人,是不值当弄个里正。”
方明远接着打听物价。衙役撇了他一眼,“乐平城啥也不便宜,进城做买卖,先交两个铜板的城门税。
摆摊也有地方,马行街摆摊不收税银,官正街不让摆摊,车马不准停留,官正街两边的二道街,斜街都让摆摊,不过要交税银。”
交多少?衙役眼神都变了,你是不是傻,我是官差,不管巡街,怎么知道商户税银的事儿?
“要不说你们那成了大集了呢!没人管,随便摆摊,就说村里去乐平城卖几个鸡蛋,那都挣不够税钱。”衙役说他家里经常来丰谷镇采买。
哎呦!那可真好,丰谷镇啥样?
衙役懒得说了,啥样,你们到了不就知道了,再说,以后丰谷镇就是你们的家了,想要啥样,你们自己看着办呗!
从乐平城出发,大家都很激动,终于到了,他们要有新家了,而且是曾经的营房。那指定是好地方啊!咱府城外驻军的营房很大,青砖大瓦房啊!
车上堆着粮食,年龄小,走不动路的方悦坐在高高的粮车上。每次低头看向老妈,她总觉得下一秒,老妈就会崩溃。
走了近六个小时,从上午点钟,走到下午两点。神一般的毅力让老妈坚持到底了呀!
衙役才指着官道西边一排青砖房说:“到了。”
这里就是丰谷镇?青砖房子呐!给咱分这么好的房子住?
老太太还没开始激动,衙役就说了。
这边有个集市,逢三,九两日,附近几个村,县里的人来这里赶大集,这排房子是给集上商户盖的,已经租出去了。
合着不是给他们住啊!
房子门前是一大片空地,显然是赶集摆摊的位置,地面不算干净,但比着后面半人多高的杂草,这一块看着很整洁了。
衙役指着荒草后面的屋脊道:“营房在里面,你们收拾收拾住下,以前这里驻军不少,营房够多,指定够住。”
啥?屋脊上长草的房子才是给俺们住的?你确定能住人?
衙役没听见有人乱说话,寻思这帮人还挺懂事儿,没跟别的迁户民一样乱吵吵。
其实,这会儿乡亲们哭的心都有,明远说了不行哭,咱忍着,不哭!再说,哭有啥用,能把房子哭成好房吗?
没人说话,担心张嘴忍不住哭出声。
这就是他们山高远长,脚底板磨烂,走了千里迁来的新家?
衙役接着介绍:“营房里有几口井,你们自己淘淘就能用。别看破糟,房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