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请娘进去?”
四太太笑着嗔怪,抬手一推就将另外半扇门推开了。
苏清河尴尬的退到一边,让梦莹上茶。
“娘又不是来喝茶的,”四太太假装不经意的四处看,没看出啥猫腻才将视线放到苏清河身上,“听你父亲讲,你最近为了龙脉的事跑了不少地方,瞧着都清瘦了。”
“儿子无碍,”苏清河扶着母亲坐下,问她怎么过来了。
说起这个,四太太才露出责怪的意思道:“为外面的事你忙的厉害,娘不好说什么,但怎么听说你还带了个姑娘回来?”
把姑娘带回院子里的话她都没好意思说,就怕伤了儿子的面子,旁敲侧击起来。
苏清河哭笑不得的头疼:“娘听谁说的?”
“家里都传开了,娘还能不知道吗?”
四太太叹气:“娘早就说过要往你院子里安排人,你喜欢清静,不乐意也就作罢了。但把人从外面带回来怎么也不跟娘说一声呢?”
“传的还真快啊,”苏清河揉揉发紧的眉心,没在瞒着,但也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解释赵小满的事。
实话实说讲赵小满是土匪?
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他苦笑:“娘还不信儿子吗?”
四太太笑着拍他一下:“这跟信不信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孩子,但毕竟到岁数了……”
在说下去就不像话了。
苏清河急忙打算她:“那许多事儿子都做不及,哪儿心思想这些?娘不要听信别人胡言乱语。过几日儿子跟您解释,现在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
儿大不由娘,苏清河不想说,四太太又问了好几次,真就问不出什么。
她又不死心的朝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儿,被苏清河哄出去。
“太太,我亲眼看这那个狐媚子进了少爷的房,她不可能不在,肯定躲起来了,”那四太太请过来的梦莹急赤白脸的就差大声嚷嚷了。
“梦莹啊,”四太太略带几分慈善的笑意望着她,“你是个好的,以后在见到那姑娘把她领过来让我瞧瞧,清河可不是个没分寸的人。”
梦莹急躁:“太太您不知道,那就不是个好东西,缠着少爷呢,肯定要败坏少爷名声。不信你问平安,平安一准儿什么都知道。”
被坏女人缠住,毁名坏家的还少?
四太太本就没放心,听梦莹的危言耸真就把平安叫到她院里问。
等到苏清河被叫过来时天都黑了,在看到平安就知道这个嘴不牢靠的一准交代了。
是以四太太问赵小满的事他都没否认。
“我过去时那姑娘真在你房里?”
苏清河耳朵烧成红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四太太第一次对这个不让自己操心的儿子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他:“我还说你有分寸,要不是樊家老太爷去了,你这会儿都该准备亲事了,怎能干出这么让人诟病的事?”
“虽还没成亲,但咱们也不是小门小户,有个暖床的又不是不可,干嘛非得叫人误会?亮亮堂堂的将人带回来,娘也不是不许,你啊。”
四太太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真不是娘想的那样。”
苏清河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一脑门官司。但也听出来平安还没到不知轻重的将赵小满的身份也一并说出来。
四太太也不多说,直接道:“把那姑娘叫过来,娘先看看。”
苏清河:“……她走了。”
才怪。
苏清河骗人,赵小满压根没走,这会儿正舒舒服服滚在他床上睡觉,她听到动静睁开眼。
“小孩儿你回来啦?我饿了。”
还知道饿!
之前喊了多少声愣是不醒,又不能她这么丢出去。
苏清河脑门上的官司更严重了,叹息一声:“吃过东西就回去吧,这里你真的不能留。”
“你娘找你说什么?”
赵小满又不是傻,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累。
苏清河又禁不住去揉额头:“说了你也不听我的。”
赵小满乖乖的抿着唇笑:“你先说说看。”
天早就黑了,屋子里就点了一盏灯,她就这么趴在枕头上,自己竟还与她说了这么半天!
苏清河反应过来耳朵又烧的慌,视线从她脸上移开:“龙脉一事想来你也知道了,若真想帮我就去找颜先生吧。”
找个人而已,还用得着她亲自去?
赵小满“嗯”了声,趴在枕头上蹭了蹭:“我在洪村等了你大半天你也不来,我早就饿了,想吃饭。”
洪村烧灰的年头悠久,轻易不可能封池,大公子叫她去洪村等,就是为了打发她。
让她白白在哪儿等了半日……竟也没生气。
苏清河不让自己在想下去扬声叫人备饭。
隔日,为龙脉这事儿奔波的大公子还是叫赵小满先走,去前面等他们。
“不忍心了?”
苏清河收回注视她背影的视线:“没有。”
大公子拽拽丝绸衫上的褶皱:“没有就行,早早把人打算走才好。老周,走吧,去税务司。”
各个地方上都设有税务司,但不是每个税司衙门都有从京里来的公公。他们这么一趟一趟的跑,就是因为不顺利。
这会儿又在税司衙门喝茶。
大公子有点耗不下去道:“听闻那姓冯的公公喜欢年轻姑娘,我们干脆送他一个,也省的这么干等。”
苏清河眼眸中带着慑人的沉着:“灰税的事本就没那么容易,大哥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