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两位捕快帮忙与镇令一说,镇令便明白宁小七此行之意。他看向那些人头,心中甚是羡慕。
这宁小七若是他临槐镇的捕快,此份功劳足以让他日后升至县令一职。
可惜,宁小七不是他的人。
“宁小七,实不相瞒,我来临槐镇当镇令不过数载,让我证明梁厚是高福仁,我如何证明?”镇令道。
梁老爷忙道:“镇令大人,可以证明。”
“如何证明?”镇令问他。
梁老爷说道:“我若不是高福仁,便不会知晓三十年前镇上的一些事。我若是高福仁,便知道当时镇上在任的镇令是谁,以及镇衙其他人的姓名。”
“镇衙定有名册记载。只需我将之写下,交与大人核对,若是对得上,我是高福仁无疑。”
镇令点头,问宁小七:“你可认同此方法?”
“认不认同另说,先按此法核实。”宁小七道。
他知道梁厚是什么人,估计当初高家庄发生此事,定然惊动官府,会与镇衙有来往。
命人取来笔墨纸张,梁厚写出一些人名与职务。写完,他亲自将纸奉上给镇令。
“大人,请核对。”梁老爷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人视线,暗中将两个银锭在袖子里塞到镇令手中。
梁家庄归临槐镇管,梁老爷自然与镇令相识,也送过礼。
镇令接手纸张,发现手里同时多了两个熟悉之物。十两一锭纹银,两锭便是二十两。
镇令将两个银锭收入袖中,才将纸上所写与三十年前的镇衙名册对照。
“确实对得上。如此看来,梁厚所说属实,当初不过是假死,想要骗过仇家。”镇令说道:“宁小七,你可否要亲自对一对?”
宁小七摇头,说道:“我无需查对,我知他不是高福仁,梁厚便是他的本名,当初与妻子金莲逃难路过高家庄,恰逢高家庄遭此大难,只剩高家少爷一人惊恐无助。”
此话说出,梁老爷与梁夫人顿时惊慌。此事只有三人知晓,其中一人已被他们害死,这个宁小七如何得知!
不只他俩惊慌,镇令与捕快等在场之人,皆是震惊不已。他们都不知之事,宁小七并非本地人,如何得知?
宁小七却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而说起了他那个不存在的师父。
“梁厚、金莲,你二人可能不知,这车上挂的人头是从何而来。他们都是我师父一个一个亲手砍下来。他说他最恨世人图财害命,见一个便杀一个,砍下人头当灯笼高挂。”
梁老爷与梁夫人身体不由一阵哆嗦。实在是太过神奇,本以为再无人知晓的事,竟然被一个不相干的捕快知道。再说这个捕快带着这么一个挂满人头的车队,显得那么诡异骇人。
宁小七的师父杀人如麻,专杀图财害命之人,而他俩确实便是图财害命之人,心中怎能不怕?
若是官府查案,他俩倒是没那么担心。三十年已过,再无证据可查,能奈我何?
可若是那些行侠仗义的侠客,他们才不会管什么证据,认定你是恶人,出手便杀人,只为赚个侠客的好名声。那样目无王法的侠客,才让人害怕。
“在山寨杀完强盗后,我师父看到了裘海山记录的册子,嘱咐我一定要把强盗抢到的财物归还苦主,剩多少归还多少。钱不在多,不在有,而在告慰那些死去的亡魂。”
此话说得几个捕快心中暗暗点头。
“梁厚、金莲,你说,若是我师父知道,你们冒充苦主,贪了苦主的钱财,我师父会不会将你们像那些强盗土匪一样,砍了脑袋挂在高家庄的大门上?”
宁小七看一眼梁老爷与梁夫人,两人吓得又是一阵哆嗦。宁小七并未说出两人害了高福仁,只说他俩冒充高福仁,这让两人心里存有一丝侥幸。
梁夫人心中吓得不轻,忙道:“我们错了,不该冒充高福仁。我们只是一时迷了心窍,看到一车队的财物起了贪念,求老爷开恩,饶了我们。”
梁老爷看到妻子承认假冒高福仁,知道再不能装下去,只等也跟着求饶。
他是塞了银子给镇令的,于是看向镇令道:“大人息怒,小人只是一时贪心,并未造成大错。求大人给个机会,让小人悔过自新,不要责罚小人。”
镇令想到袖中还有梁老爷给的二十两银,便开口说道:“既然小七你识破他们谎话,没有酿成大错,我看此事便算了。”
他看向外面二十多辆马车和一群马,说道:“你这一车队的财物,还有那么多马,谁见了都要眼红起贪念。”
宁小七说道:“镇令大人误会了,这车队里,只有一车财物是还返给苦主的。三十多年的强盗生涯,裘海山一伙犯下累累罪行,抢得财物多已挥霍一空。一车财物,还要分还那么多苦主,每件劫案的苦主,实际上并不能分得多少。”
大家一听,说得有理。
镇令好奇问道:“如此说来,若高福仁还在世,能还他多少?”
宁小七说道:“十两银。大人若不信,可查看裘海山的账本,与车上财物对照。师父让我每个苦主都还上,按当时抢夺的多少分摊,高家庄当返还十两。”
镇令收了梁老爷的二十两,顿时心虚,不敢查看。只是在心里想,你说剩多少财物便是多少财物,谁知你师父是不是把大头收入自己囊中?
梁老爷一听,顿时叫起来:“啥?才十两?”
他目光幽怨地看了眼镇令,镇令假装没看到他的目光,正经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