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到那两个男人的说话声后无心柳露则迅速离开,青天白日之下肆无忌惮游荡在北荣候府,她不清楚戚无忧到底是住在哪间房,于是便挨着屋子一间间找,反正这些平凡的人类也看不到她。
这些凡人的地盘可真是复杂的很,弯弯绕绕,就像当初戚无忧刚进府邸一样,无心柳露都快晕了。
“造这么些个房子作甚,又住不了那么多人!”
她身似玄影,无奈摇头。
穿过回廊,越过庭院,绕过林池,穿过青石小径,再飘过拱门处。
总之,还是未瞧见戚无忧的影子。
她纳了闷了,那两个男人明显说的就是戚无忧,红眸红眸,除了戚无忧,谁还能长一双红眸子出来?
无心柳露身子一闪,形影如风,便无意间闯入了一所摆满海棠盆栽的四合院处,仆人们修整花草,庭院里四五个婢女们倚坐在台阶上低声交谈,蚕丝翠竹编制而成了帘子被人掀开,则瞧见丫鬟端着盘子匆匆而去,一阵玫瑰香味便从屋内缥缈散出,落在屋外人的鼻尖上流入肺腑。
她观察审视着周围一切,继而缓缓朝那几个围坐在一起闲聊的婢女们走过去,她想听听看,却又觉得乏味无聊。
于是,想也未想的掀开门帘子走进了屋内。
满屋浓重的熏香味扑鼻而来,玫瑰混杂着淡淡檀香。
无心柳露极度适应不了这样古怪的气味,捏紧了鼻子,朝里屋而去。
只听:
“四姨娘,二哥回来怎不找我?”
说话的是祁荣玉,撒娇之音格外浓。
此前,北荣候府的先王爷,也就是祁荣虑他们的爹,在娶了三夫人之后,她却久久不能怀孕,于是又接着娶了四夫人,谁知那四夫人第一夜过后便怀上了祁荣才,所以那三夫人两个女儿自然而然便排到了后面。
“他这几日忙着管理织造那边的事,说等过些日子回来好好带你出去玩。”
四夫人年纪最轻,音色最细,人也是最为深藏不露。
“我就知道,还是二哥最疼我!”祁荣玉得意,噘嘴欣喜。
“话说,咱们侯府里的堂堂王妃这一两日身子抱恙,你也不遣人去瞧瞧?”
这时说话的是三夫人,依旧那般刻薄讽刺,嚣张跋扈,一身的迷之傲气。
听到这几个女人的说话声,无心柳露下意识蹙了蹙眉头,朝里屋走进,就那样毫不躲避的站在她们跟前,用一双好奇疑惑的眸子将她们仔细的观察了一圈。
大概得出一个结论,便是:生着一副妖媚相,说话刻薄赋阴阳,朱唇一启心思深,艳俗脂粉述皮骨,绫罗绸缎盖弥彰。
“我倒是想去啊,可老夫人让我们别去叨扰,生怕是染上我们的垢尘久得不到痊愈罢?”
四夫人说着玩笑话,却尖酸讥讽。
三夫人亦是笑道:“这唯一的孙媳,该宠还是得宠着,等何时宠上了天,捅了个大窟窿,我们也好置身事外。”
“那王妃一瞧便是不得安生的主,怕也是迟早的事。”
“你当真信那丫头染了风寒?我偏不信。”三夫人冷笑一声,细眉一挑,意味不明,丫鬟则站在背后替她捏肩。
“肯定啊,我前日在奶奶那处,大哥也说嫂嫂是染了风寒。”
祁荣玉补充,她实则知晓她们话语之中蕴含之深,故意抛了个头子,先扬了扬。
此时,那四夫人掩帕一声轻笑,转头望向故作一脸不解疑惑的祁荣玉道:
“你那个奶奶如今独疼你大哥和荣生,哪还记着你和你二哥?怕是说谎也还得沆瀣一气。”
继而又转过头对三夫人道:“你不信,我也不信。”
“这其中存着什么猫腻咱们也不得知,瞧着罢,我倒要好好看看这场好戏。”
三夫人又是一声冷笑,转头吩咐丫鬟道:“将这香炉搁到外屋去,奇奇怪怪的味道熏的人好生头痛。”
无心柳露眉头深蹙,她坐在祁荣玉一旁的椅子上观察她们说话的神情,且将她们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要剖析了好好寻思,听这么几个阴阳怪气的娘们儿说话,她可真头疼。
“前日我听几个好事的丫鬟们私下里议论说大哥成婚那日竟将嫂嫂一人留在屋内独守空房,也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祁荣玉又开口了,惯常以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示人。
那三夫人四夫人相视一眼,皆是冷声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这在无心柳露的眼皮子底下亲眼瞧着,可真是令她深感不适。
不过,这三个女人口中所说的一直都是戚无忧,无心柳露倒是要好好听听这几个女人怎样舌灿莲花的。
“那丫头也是蠢,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平日里还一副懵懂天真相,笑起来比个傻子还让人生厌,平日里连个规矩都不懂,说起来这丞相府里端庄大方,温婉秀丽的大小姐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尤其是那双红眸子,尽透着些妖媚气,不是狐狸精转世是什么?想来咱们这北荣候府日后指不定会遭遇什么呢?”
三夫人四夫人巧露难得的默契,意见毫无分歧。
“煞星!”
祁荣玉恍然大悟补充,一双桃花眼金光灿灿,似是发现了一件趣事。
无心柳露坐在一旁气的冒火,你才狐狸精,你才煞星,你们这三个不知死活的臭女人!
她又转念想了想,这戚无忧同那丞相府的大小姐又有何关联,她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也懒得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毁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