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浑身都是绷带,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赵学尔不知道该怎么办。
揪着赵同的衣袖坐在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好一会儿,一个侍女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她一见赵学尔就惊喜地道:“你醒啦,哎哟别哭啦,没事啦,你被一位校尉救了,你父亲也没事,中间还醒过来看过你呢。”她放下水盆,过来把赵学尔牵下床去,给她理了理衣服:“太后说等你醒了就带过去见见,跟我走吧!”
赵学尔被牵着来到了一处十分讲究的院子。
院子里的人都形色匆忙地在收拾东西。
进了院子,来到屋檐下。
牵着她的侍女拉住了另一个行走得很匆忙的侍女,攀谈了一会儿。
第二个侍女进了里面的屋子,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她对赵学尔道:“跟我走吧。”
她把赵学尔带进了一个小隔间,轻声道:“太后正在与大臣们商谈正事儿,你坐这等会儿,大臣们走了就会召见你。”她指了指桌上:“这儿有吃食,也有茶水,你要是饿了就自己拿东西吃,渴了就自己倒水喝,乖乖的坐在这里不要动,知道了吗?”
赵学尔乖巧地点着头,学着那侍女的样子轻声道:“知道了!”
那侍女拍了拍她的脑袋,道:“真乖。”
然后快步出去了。
赵学尔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等着,里边陆陆续续有谈话声传来。
桌旁有个炉子,上面放着水壶。
水都烧开了,里面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忽然她听见里面传来“赵同”两个字,这是她父亲的名字。
赵学尔听见父亲的名字就忍不住好奇,往屋子里面走去。
她趴在门框上朝里瞧,只见一位气质华贵的夫人高坐南面,四五个或是着官服,或是穿铠甲的人恭敬地坐在下首回话。
羽林军中郎将董重道:“黑衣刺客本来企图先在水下破坏龙船,然后趁乱刺杀殿下,幸而我们早有了防备,没让他们得逞,很快便控制住了局势。”
太后点了点头:“那个向我们燃烟示警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董重道:“已经派人去核查过,赵同在承州参军,是守城门的什长。他父亲曾经任职博州文封县县尉,名叫赵永清,但是十多年前就病死了。赵同年少时家道中落,为了养家,弃笔从戎。赵永清生前给赵同定过一门亲事,是博州赤封县主簿沈惟良的女儿。”
“这次是赵同回家探亲,去岳父家接女儿,回家的路上碰上了刺客才向我们燃烟示警。至于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刺客的刺杀计划的,还没来得及说就又昏了过去,等他醒了我们才能知道了。”
太后道:“这么说来赵同还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了,只是时运不济,家道中落了。等他醒了,问清楚要是没什么可疑的,就给他安排个好点儿的职位。”
中书侍郎姚厚德道:“是。”
董重又道:“殿下是到了博州以后临时决定游澄湖的,聚集这么多刺客提前埋伏在湖里,短时间内是做不到的,想必是一路跟随我们的船队伺机下手。殿下,这件事情一定要深究,查出幕后策划之人,辨认清楚那些刺客的身份,搜捕他们的同党和家属,株连九族!”
吏部侍郎魏可宗忙道:“匹夫之怒,血溅三尺;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殿下,您不畏人言,代天子执掌朝政,是不忍心百姓受苦,仁德兼济天下。那些后宅内院的老幼妇孺对刺杀之事毫不知情,他们何其无辜?株连之法太过残忍,有违殿下仁者本心,请殿下体恤百姓生存不易,免去株连之责。”
姚厚德也道:“伊尹以仁德治国尚且受人猜忌,殿下若是大行屠戮之事,只怕将永为世人诟病。”
董重眉头紧皱:“难道就这么算啦?以后岂不是都要”
太后摆了摆手:“算啦,自从皇帝成年那天起,想我死的人就太多了。杀了这些别有居心和鼠目寸光的人倒没什么,惊扰百姓不得安宁却不是我的本意。幕后主使之人,株九族;刺客和同党,有一个算一个;其他的,就算了。”
“是”众人应声退下。
赵学尔听这些人说了一回话。
除了那个穿铠甲的人说她家的事情听得比价清楚,其他的都不是很懂。
只知道那个贵妇人十分厉害,这些当官的人都要听她的,她杀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
赵学尔见他们往外走出来,赶忙跑回小隔间里坐好。
伺候在太后身边的侍女道:“殿下,赵同的女儿已经醒了,在外面候着,您可要见见?”
太后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点头道:“嗯,让她进来吧。”
这侍女往外走去。
见外面的宫女太监们都行色匆匆地收拾着东西,乱成一团。
她便耷拉着脸,不高兴起来。
她把赵学尔牵进屋里,对太后道:“这些人真是,到了外面就没有规矩了,跑来跑去地不成体统。”
太后道:“算啦,临时改变行程,时间是紧促了些,不要叫掌刑的人知道,不然他们一个个儿的又要挨板子了,你私下里说说他们就行了。”
侍女牵着赵学尔来到太后面前,轻声道:“快给殿下行礼。”
赵学尔呆愣楞地站在那里不动,她不知道要怎么行礼。
太后也不计较她无礼,招手道:“过来。”
赵学尔乖乖地走到太后跟前。
太后问道:“你们昨天怎么会在澄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