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尔却没有附和他骂姜无谄,而是质问道:“之前尹国公不是说丢的是祖传的宝物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一幅画?而且那贼人还变成了姜良娣的兄长?尹国公,难道你刚才是在耍我们?”
尹国公苦笑:“只有这样我才有借口搜船呀,不然若是让别人知道我大张旗鼓地搜船,只是为了找人,被御史知道了,岂不是要弹劾我扰民?”
“原来如此。”
赵学尔了然。
“那赵女公子今日可有发现不认得的人上船?”
尹国公盯着赵学尔的脸看,不肯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隔壁的吴自远急得手心冒汗。
暗中的一双眼睛闭了起来,听天由命。
赵学尔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今天船上倒是补给了些新鲜肉蔬菜,有工人往船上运菜,吴舍人还亲自去看过。”
隔壁的吴自远擦了擦手心的汗,放下心来。
暗中的一双眼睛睁了开来,星光闪烁。
尹国公立时觉得运菜的工人可疑,什么菜还劳得吴自远亲自去看?
他赶忙道:“或许吴舍人为了讨好太子,又怕得罪了赵女公子,所以帮姜无谄隐瞒了身份,把他藏在船上?”
赵学尔一副恍然大悟样子,吩咐如鱼:“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陌生人进来,可要看仔细了,若是发现有不认得的人,不要惊动旁人,立即来报我。”
如鱼领命而去。
赵学尔与尹国公密谋:“若是当真发现了姜无谄,我派几个人给尹国公,尹国公大喊‘贼人’,直接把他给拿下,不要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人带走。还有,这件事要背着吴舍人做,不然若是让他知道我帮你抓了姜无谄,再到太子面前告我的状,那我可就大大地得罪太子了。”
尹国公面上欢喜:“那就多谢赵女公子了。”
不多时,如鱼回来了。
“女公子,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不过”
如鱼看了尹国公一眼,面色犹豫。
赵学尔道:“不过什么,尹国公是亲戚,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鱼忙道:“不过我听说半个时辰前吴舍人找船工要了一条小船,让两个侍卫划走了,今天晚上风大,不宜行船,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什么?他们走了?”
尹国公惊得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赵学尔急道:“还不去追?怎么着也不能让那副画落到太子的手上。”
这话说中了尹国公的心声,怎么也不能让那些证据落到了太子的手上。
他起身就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看着赵学尔道:“赵女公子,我能相信你吗?”
赵学尔究竟是真心帮他,还是在故意在误导他?
赵学尔满脸骄傲:“当然,今日得了尹国公提醒,铭感五内,若是尹国公能抓到姜无谄,就算我欠尹国公一个人情,将来有任何事,尹国公可以到太子府来找我。”
尹国公心想,自己一生看人无数,赵学尔不过是一个还没成亲的丫头,若是骗了他,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此时心中又担心姜无谄已经走远,无暇他顾,只得先去安排人追杀姜无谄了。
尹国公走后,客舱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是姜无谄。
姜无谄郑重地对着赵学尔躬身下拜:“赵女公子,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就像尹国公说的,他此次收集康宁公主指使尹国公兼并土地、欺凌罗州百姓的罪证,若是能够一举把康宁公主扳倒,确实是在李复书面前立了大功。
李复书也会因为他的功劳,对姜无骄越发的看重。
如今赵学尔帮姜无谄,便算是在帮姜无骄。
一般人就算不想方设法把他供出去,但也不会如此费尽心力地帮忙掩护了。
赵学尔亲自扶起姜无谄,温声道:“姜御史为了罗州百姓,冒死收集康宁公主和尹国公的罪证,我应该替他们谢谢你才对。”
姜无谄抬起头看着赵学尔,被这个才见过一面的女子的气魄和才情惊艳到了。
心想妹妹有这么一个端方正直,心地善良的人做主母,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吴自远和赵家两兄弟从外面走了进来。
吴自远夸张地拍了拍胸脯:“刚才真是吓死我来了。”
赵学尔笑道:“吓什么?难道还怕我把人供出去?”
吴自远“嘿嘿”笑了两声,赵学尔那逼真的演技,他还真以为她想把姜无谄给供出去呢。
为了掩饰尴尬,他打趣赵学尔:“若是尹国公将来被定了罪,最后真的去找赵女公子帮忙怎么办?”
赵学尔明明全程都在骗尹国公。
还那么信誓旦旦地说欠他一个人情,许诺让他有事尽管找她。
啧啧,这一幕怎么那么像欺骗无知少女的渣男?
赵学尔知道吴自远在嘲笑她信口开河,面上不恼:“那得看他敢不敢进太子府的门了。”
明明是李复书的政敌,还假装是和蔼可亲的长辈来套她的话,就看他敢不敢在李复书面前说这些话了。
吴自远摸了摸鼻子,果然想从嘴上赢赵女公子是不可能的呀。
赵学玉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赵学尔:“姐姐真厉害,那个尹国公那么嚣张,姐姐竟然几句话就把他给哄走了。”
哥哥就会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