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改革之事,赵学尔立即严肃起来:“改革于赵家又没有什么损害,父亲为何不同意?”
赵同道:“怎么没有?如今我已经官至三品,不但学时和学玉可以恩荫替补官职,连族中的子弟也有机会授官。若是推行改革,他们岂不是失去了做官的机会?”
赵学尔面色不愉:“只要族中子弟才学优异,改不改革于他们又有什么影响?”
赵同道:“若是才学优异,直接参加科举不久成了,何必走恩荫替补的门道?”
赵学尔斥道:“他们不能做官,是因为他们没有才学,与改不改革有何干系?”
赵同还要辩解,赵学尔却不愿意与他多说,喝道:“好了!我今日还有事情,就不留父亲了,父亲赶紧出宫去吧。”
赵同这才想起,赵学尔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不再是他可以任意驳斥的了。
他盯着赵学尔看了好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改变心意的迹象,这才十分敷衍地行了一个礼,怒气冲冲地出了宫。
赵学时和赵学玉正在外书房看今日的邸报。
见赵同怒气冲冲地回来,赵学玉关切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赵同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语气不善道:“还能怎么了?陛下要搞什么恩荫制度和爵位继承制度的改革。”
赵学玉扬了扬手中的邸报,笑道:“我与哥哥正在看今日的邸报,上面说了改革之事,可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赵同道:“怎么没有关系?皇后为了帮皇上推行改革,说要把你们俩外放出京都。”
赵学玉道:“我看见啦,邸报上面特意说了这件事情,还夸皇后深明大义,实在国母典范。皇后这样做是对的,从基层官员做起,一步一步累积实务经验,我与哥哥将来的仕途才会更加踏实、顺遂。”
若是赵学尔在此,定然会夸赞赵学玉一句,不愧是她从小教出来的,竟然与她不谋而合。
赵学时也道:“反正都是做官,在哪里不都一样?”
他向来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所以在京都还是在外地,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赵同看着这两个儿子,恨铁不成钢:“你们知道什么?只要皇后稳坐中宫之位,什么样的官职不能替你们谋来,何必叫你们去吃那份苦?”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咱们家出了皇后,得爵位是迟早的事情,皇上现在搞什么爵位继承制度改革,岂不是对咱们家十分的不利?”
因为赵学尔的原因,赵家如今也可以说是权贵之家。
而且就像赵同说的,赵家出了皇后,得爵位是迟早的事情。
为了自身利益着想,赵同十分排斥恩荫制度和爵位继承制度的改革。
赵学时是庶子,就算赵家得了爵位,继承爵位的人也不可能是他,所以他对爵位继承制度的改革没什么兴趣。
而赵学玉因从小受赵学尔的教导,也颇有些重义轻利的君子之风,浅笑道:“别说赵家现在还没有爵位,就算有了爵位,也须得有才有德之人继承,否则不但害国害民,还会堕了祖宗的名声。”
赵同看了这两个儿子一眼,见他们都不与他同心,也懒得再与他们说话,只在心中暗暗生赵学尔的气。
一个月以后。
在李复书的授意和关注下,国子监早就准备好了针对官员勋爵子弟的考核。
考核只考两门,经义和实务。
经义有《周易》、《周礼》、《礼记》、《孝经》、《春秋》、《诗经》、《论语》等等数十本书籍可选,考生只要选一本自己研习最透彻的书籍进行考核就行。
实务涉及农事、军事、税务、水利、工事、商事等等诸多项目,与经义一样,考生只需要选择一门进行考核就行。
但所有的考生,都必须考核一本经义书籍和一门实务。
只有两项考核同时通过,才算合格。
因为这次考核通过者,能得到李复书亲自授官,这样能在李复书面前露脸的机会,实在太过难得,所以尽管权贵派们排斥恩荫制度和爵位继承制度的改革,但还是有许多有志之士,和有野心的人,来参加考试。
为了让考生们体会到做官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也为了能够一次性容纳上千人考试,李复书特批政殿前的巨大广场作为考试地点。
考试当日,考生们早早地就在宫门口集合,等待检查,然后统一进入皇宫。
为政殿耸立在巨大的广场上,雄伟壮观,金碧辉煌,在朝阳的照耀下,尤为光彩夺目,气势磅礴,处处透露着威严和神圣。
绝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没有进过皇宫,此刻都被眼前雄伟庄严的为政殿给深深地震撼到了。
考试时间快要到了,考官们嘱咐考生门落座,准备考试。
这时从远处传来侍者高亢的声音:“皇上和皇后驾到!”
众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尔身着威严朝服,在逶迤蜿蜒的仪仗队的簇拥下朝着他们行来。
考生门万分激动,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来参加一个考试,竟然还能见到皇帝和皇后!?
不待李复书和赵学尔走近,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而后齐刷刷地跪拜道:“恭迎皇上和皇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千人恭迎圣驾的声音在广场上久久回荡。
李复书和赵学尔在众人的恭迎声中走近,二人携手走上为政殿最高的台阶,看着下面这么多人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