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直奔太子那处而去,贺明果真在他这儿。
“你怎么来了?”贺明冷冷地问道。
韶华不卑不亢,仰起头来,回怼他道:“我为何不能来?如今城中乱成一锅粥了,我怎能在府中坐以待毙?”
太子见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奇怪,却又不好明着道出来,权当做是二人闹了别扭,于是忙打起了圆场,“入宫倒也好,眼下城中不太平,还有余党未清,你待在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烧糊蹙了蹙眉,有些听不太懂他话中的暗含的深意。
突然一只鸽子落在了窗边,太子伸出手来,那信鸽便落于他的指尖之上,他将那信鸽腿上绑着的线给拆开来,看了一眼随后扔给了贺明,贺明接过之后,飞快地扫了一眼,问她道:“你将宋曦一人留在萧府?”
韶华觉得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于是回答道:“不然我要将她随时随地带在身上吗?”
贺明神色一冷,“那她现在人呢?”
“你问我?”韶华几乎要笑了出来,“她这么大个活人,且四肢健全,要到何处岂是我能管得了的,再说了,我临走之前你们二人不是还在一起吗?怎么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他这般语气同她说话,她便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分明是与她无关之事,他怎得都怪在了她的身上?
二人愈演愈烈,针锋相对,险些要打起来了,太子夹在中间着实为难,他两边都想劝,“他近日诸事繁忙,你”韶华别过脸去。
“她这今日才刚病愈”贺明也不知发的什么邪火,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与你无关。”他微张唇,吐出了几个字。
这两人!当真是要将他气死不成?他好心替二人解释,怎么反倒成了最多余的那位?太子伸出手来,指了指贺明,顿住了半晌,硬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深吸了口气,随后将手放下,他走还不成?
太子索性自顾自地站到了一旁,躲得远远的。
贺明薄唇微抿,随即抬了抬下巴,似将她视为不见,略过了她径直向外面走去。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与她错过那一瞬间,她突然将脸垂了下来,眼中尽是失落。
她吸了吸微酸的鼻子,怅然问太子,道:“你们在边关时,他们二人便是如此了?”
他深沉的眼中似乎荡起了阵阵波澜,他实在不愿当着她的面再提及那个女人,至于萧衡与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也不曾知晓,也就是那日偶然听闻他救回了一个模样甚美的女子,照顾了那女子几日后便送她离开了。
“萧衡不过是救了她一命”他终究不忍欺骗她,“虽说眼见不一定为实,但十之**错不了。”
韶华艰难地笑了两声,眼中通红一片,打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摇了摇头失神一般愣在了原地。
碍于身份,方才顾生一直待在门外,不知里头发生了何事,进去之后便发现她红着眼眶,行尸走肉一般垂着头,手中不知在揉捏些什么。
“楚婉?”
她闻声回头,眼中的那抹惨淡叫他心头一震,早上来的时候不还是意气风发十分潇洒吗,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这样?他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太子,太子同他对视,没再说些旁的,静静地转过身去。
“殿下!”
太子回头,那人接着道:“殿下,陛下方才为将军赐了婚!”
“你说什么?”太子有些难以置信,转身大步上前,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双臂,“你再说一遍?”
太子军中的副将猛地被他摇了几下,站住了身子后对他道:“陛下方才在庆和宫为将军赐了婚,诏书都下来了。”
“赐婚?是哪位将军?”顾生有些疑惑,太子为何会这般震惊?
副将道:“是萧将军!陛下为萧将军与那晋国公主赐婚,命二人于下月完婚。”
顾生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明知道楚婉与萧将军之间却还问出这般愚蠢的问题。但现下为时已晚了,他感觉自己身子的右侧似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转头去看,她面色惨白,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指尖都在颤抖,他似乎能感觉到从她手臂上传来的凉意。
太子一是为这消息传得不合时宜而十分愁闷,再就是父王突然赐婚,将他与萧衡的计划全都打乱了,莫非情况有变?他早就预想到了父王会赐婚,可怎就偏偏赶在了这个时候,城中来报,那些袭击百姓的人貌似是晋国之人此事事关重大,一切都还未查清,他父王怎就能如此草率地做了决定!
乱了!一切都乱了!
现在的韶华哪里还能冷静的下来了,她的心脏扑通地跳个不停,全身的血液好似逆流而上了一般,耳边尽是嘈杂的声响,眼前的一切有些暗的渗人。
“萧将军现在在何处?”太子不曾留意这边的韶华,只是忙着想知晓他的动向,副将拱手答道:“萧将军正往府中赶,应当是属下斗胆猜测,将军应当是回去接公主了。”
“怪不得他方才那般着急”她苦笑道。
突然有个东西掉在了地上。
顾生感觉身上一轻,低头便瞧见她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来,在地上四处摸索着她是在找什么?
原本一双细嫩的素手此时沾染了些许地上的尘土,指甲中尽是黑黑的泥,顾生眉头紧锁,试图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却突然对他大声道:“别碰我!”
这一吼,吓得屋中三人谁都未敢再动。
韶华垂着头,专心地在地上找寻着,片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