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从温宅上空掠过、在这样已是初夏的季节里,莫名地给周围更增添了几分的阴森的肃杀……
边在安安静静地仔细地听着、曾在这个宅院里发生过的事情、宗吉元边在思考着其中的细节。
大概是因为触及到伤心的往事,温家宁的声音再次变得颤抖起来,
“原本结局不该是那样的,可冯氏大概是因为愤怒、一气之下竟然说出‘白凤嫂子母子三人、已经被扔到河里淹死了’这样的话来,长兄听了、当时绝望不已,失手将冯氏推倒、使其头部撞在桌角上,不想便碰死在当场、而长兄他……”
说到这里,温家宁似乎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只得停了下来。
宗吉元也没有立刻便催促,容他缓了片刻、才又问道,
“那么,令长兄、也就是温家大爷,又是如何亡故的呢?”
“长兄他……”
温家宁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悲伤、道,
“当时长兄因为误以为、白凤嫂子她们母子真的都已经死了,本就很是伤心绝望,又见自己失手打死了原配妻子冯氏,当即万念俱灰,亲后,拔刀刎颈自尽了……”
“失手?!”
此时,远远坐着的冯谦、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似乎是再也压制不住了,打断了他的叙述、用近乎嘶吼着的声音道,
“为了外面的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就将结发妻子当场殴打致死,事后居然还以一句‘失手’就不了了之,天底下还有这么无耻的人吗?!”
“冯兄?”
温家宁好象刚刚留意到他的存在,有些吃惊地道,
“原来你也在……”
“难道我不能在吗!”
冯谦依然气急败坏地道,
“温家遭了报应,我当然要来亲眼看看啦……”
说到这里,好象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会让人误会之嫌,连忙又改口道,
“更何况、我还是这一保的保长,出了事情怎么能不来呢……”
“哦,是这样啊,”
见到他的那一刻,温家宁的脸上也确实带出些许的歉意,道,
“冯兄,长嫂这件事的确是温家对不起你们冯家,可不管怎么说、长兄他当时也是以命相抵,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是么……”
“过去了?你说的倒是轻巧的很,正因为温家国当场也死了,我才会更加恨他!”
冯谦的双眼中充着血,语气中竟是更加的愤怒,
“温家国那个懦夫,杀害了我姐姐之后,居然以死来逃避,连我们冯家人找他理论、讨个公道的机会都不给!更可恶的是、他到死都在维护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了还要给她个名分!难道做为结发妻子的我的姐姐、根本还比不上一个野路子女人吗?!”
他们在这里争争吵吵,刁三郎早已经是听得不耐烦了,刚想要开口阻止,却被宗吉元拉了一下,便扭过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宗吉元微微笑了笑、近身上前压低声音道,
“就让他们吵吧,吵完了心里会痛快些。”
“呃……”
开始没明白她的用意,可刁三郎毕竟也是常年办案、经验丰富,只是稍微一转念,就已经懂得了其中奥妙,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一般象这种凶残案子中的相关人,往往都会心烦意乱,尤其是、正如俗话所说的“骂人无好口”,在引发类似的争吵过程中,就算是城府再深的人、终究会难免有失言之时,而宗吉元等的就是这种机会。
果然,两人继续争论着,不过、温家宁看上去还是在极力地解释,正如他名字中的“宁”字一样、打算要息事宁人,而冯谦却是越说越气、言语中也是越发的不敬。
听说他不止一次地在对郦白凤口出不逊,温家宁的眉头也不禁拧了起来,可还是在尽量做到和颜悦色地道,
“冯兄,长兄长嫂双双亡故,这是我们两家的悲伤,人即逝、万事休,冯兄还有什么公道要讨的呢?更何况,当时连官府都做出不必追究的结论……”
“好一个‘人即逝、万事休’,”
冯谦的表情忽然又转为十分的诡谲起来,仿佛是被他发现了什么阴谋一般、冷笑道,
“没错,温家国那个混蛋加懦夫的确死了,可你们家那些当时还活着的人呢!别以为其他人不知道,那时是有人特地去挑拨我姐姐、让她去找温家国讨什么公道的,难道不是吗?!温老二和温老三他们房里的那两个女人,在我姐姐面前说三道四、酸言醋语,若不是她们在那里煽风点火,我姐姐当时能那样的失去理智吗?!”
“什么?二嫂、三嫂……”
温家宁听了、当时就愣住了,
“原来、当时是她们两个去怂恿长嫂的?”
“是啊!别说你不知道这件事!”
冯谦用很不屑的眼神瞟着他,
“之后,那两个贱人见温老大的家垮掉了之后,她们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说什么‘终于不用被老大压制着、终于可以出头见日了’,这些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我……”
温家宁那张刚刚因为争辩、而稍微有些涨红的脸,此时却又因为听到的消息、而变得惨白,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长兄、长嫂是被二哥、三哥他们给算计了……”
“喂,别装的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冯谦依然用满是讽刺的语气道,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干嘛在温老大死了以后、便再也不肯住在这个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