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下毒的人、自然一定是要追查到底的,”
宗吉元不加思索地道,看起来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
“只是、眼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周公子及周家其他人的安全。大人,虽然那些恶徒已被刁三哥击退,但依学生看、他们均是些蛮横无理之辈,所以学生想留下几个弟兄、在此保护周家,并放出风去,就说县衙派的人会一直留在这儿,直到将那些帮凶全部捉拿归案为止。”
“好主意,”
何大人不禁连连称赞,
“如此一来,那些人只会想着怎么才能躲过不被抓捕,自然就不会有心思前来报复了。”
“学生就是这个意思。”
宗吉元微笑着点了点头。
听了二人的对话,周子通早已感动得不能自抑。说真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过、那些人还会回来这件事,而知县和师爷两位大人、为了他们家的事,竟然会想的如此周到,真令其不知说什么才好。
在旁边侍候的吉叔见了这情景,知道自家二爷为人忠厚,连忙帮着提醒道,
“二爷,既然今晚有差官老爷在此,我们一定要好生的款待才是啊。”
“对、对,不过,”
周子通连连点头的同时、却将目光转向了宗吉元,
“不知道师爷您、是不是也会……”
“我么,”
宗吉元知道他所想的意思,便淡淡地笑了笑、道,
“衙中还有些事情急需要处理一下,所以先得和大人一起回去,等本师爷办理完那些事情、腾出时间、一定会过来看看这里的情形的。”
“噢、噢、好的、好的,那就好。”
见还是有希望的,周子通便连连点着头。
当下,留下了两名差役在周家,何瑞昌和宗吉元、以及叶先生一同乘马车回到了县衙中。
此时,刁三郎也还在衙中、并没有离开,见他们回来了、便跟着二人一同来到二堂中。刚刚落了座,何瑞昌便将那张任职文书交到了宗吉元的手中,
“吉元,这回你完完全全就是我衙中的人了。”
“噢,是么,”
将文书打开、看了看,宗吉元也笑道,
“这下我三人就真的是同僚了呢。”
“这么说的话,吉元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秘密、就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呢?”
刁三郎笑眯眯地在一旁插着嘴。
不过,这句话倒真的让宗吉元心里“忽悠”了一下,因为她不知道对方所说的“秘密”指的是什么,暗道、该不会是他们看出自己是女孩子了吧……
心中不安地猜测着,脸上却是一脸的无辜,
“刁三哥在说什么,小弟实在是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么?”
刁三郎仍然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
“老实交待吧,今天在周家院子里,师爷借着洗手的机会、往水盆中放了些什么?”
“这、是这个啊……”
听他原来是在问这件事,宗吉元长长的松了口气,可表情上还故做因被揭穿而显出的尴尬、轻轻叹了一声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三哥您,当时小弟确实在水中溶入了一些东西,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平时写字时、用来改错儿的草酸,溶了后可以去除掉墨迹。”
“哦——”
刁三郎连连点着头、道,
“我说那张纸上的字、怎么那么快就不见了呢,原来是你这小滑头用了这个法子。”
“那也是因为那张所谓的字据、的的确确是仿造的,”
宗吉元立刻又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
“果真如那王三样所说的那样、是一年前立下的,上面的字就不会被去掉了。”
“是啊,所谓‘天不藏奸’啊,”
何大人也有感而发地道,
“接下来、吉元,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毕竟查案子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情,身体还是最重要的。”
“多谢大人的关心,”
宗吉元微笑着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道,
“学生想起件事情、要出去一趟,大约晚饭时间会回来的。”
“好,你去吧,不过也不用急,我会让厨房将晚饭给你留出来。”
何大人很疼爱地看着她道。
辞别了大人和刁三郎,宗吉元转身从衙门中出来、朝西大街走去,过了几个街口,在一家小药铺前停住了脚步。
这里实际上是一家医馆,外带着卖些中草药,不过能到这里前来就诊的,都是些熟识的、或者是有关联的亲友,以及乡里乡亲的邻舍们。这主要是因为店主人潘光伏、虽然是位医道高深的神医,却偏偏有着一个不喜欢张扬的个性。
就着深红色的夕阳、抬头看着这家并不是很显眼的门脸儿,宗吉元的心窝里不由的涌起一股暖意,思绪也随之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
说起来、也是一个夏日,宗吉元和弟弟宝元一同从学堂出来、本打算回家,可谁知在路上遇到一个恶汉,欺凌一位已经身染重病的人、以及他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儿。
因为气不过,吉元出手将那大汉教训了一顿,却因此事还牵扯出一件案子,也就是在这件案子中认识了刁三郎。
当事情处理完后,因见那父女二人实在是太过可怜,便求路人去找郎中、准备自己出钱为其治疗,恰巧神医潘光伏从那里经过、并目睹了整个事情原委,被宗吉元小小年纪便拥有的侠义心肠所感动,无偿地为那病人治疗,因此这二人便结缘、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