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开门儿了——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该行动了。
卢洪、柯义不愧是官差,虽然平时在衙中和大家在一起时、显得单纯活泼,可此时此刻、端起公门中人的架子、还真是傲气十足。
两个人特意从巷子的另一头儿出去、绕了一个弯儿,来到“兴银当”门前的那条大街上,上了马、不快不慢地走着,等来到当铺门前,还做出了本来就要从门前经过、却又突然退了回来的样子,勒住马匹抬头看着店门上的那块醒目的牌匾。
他二人这一举动、立刻引来了店内正在摆放货物的两个伙计的注意,连忙留神看着在他们看来、有些奇怪的人,却只见那两个人互相耳语了几句什么,又点了点头,然后跳下马来、将马匹在旁边的树上拴好,一前一后地迈步走进了当铺。
站到店内正中央,两名差役很傲然地朝四周扫视了一下,接着、卢洪将腰一叉、道,
“有没有人啊?!”
“来了、来了!”
其实、店中的两名伙计就站在旁边,见了他们这副“目中无人”的架势,虽然心里很是不痛快,可“和气生财”乃是经营之道,只好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请问两位客官,是要当、还是要买啊?”
“我们是要查!”
话音未落,二人已经取出县衙腰牌,齐刷刷地举到了伙计的面前。
这可是两个伙计所没有想到的,但看的出来、他们也并非是普通店里的小伙计,没有当场被对方的气势所吓到,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道,
“原来是差官老爷,不知您二位要查些什么啊?”
“几天前、有人来我们衙中报官,说家中失窃、被人盗走了多件上好的祖传宝物。县令大人命我等到各处查访,看能否找回遗失之物。”
卢洪依旧霸气十足、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伙计听了,好象稍稍松了口气,偷眼看了看另一名伙计,见他已经悄悄进入了后堂,才放下心道,
“是这么回事儿啊,不过、我们家主人可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不会窝藏赃物的。”
“有没有窝藏暂且不论,”
柯义在旁边已经看见那溜进里间的伙计,心想、就是让你去报信儿呢,不禁冷笑了一声、道,
“而且我们也没说失窃之物就在你们这当铺中,我们来、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见到你们这里是当铺、不能不进来看看,这个你总该明白吧。”
“哦……是、是、是,”
伙计连连点着头、道,
“可、可是这个,小人只是个伙计,这决定还需要掌柜的来做……”
“笑话,你们掌柜的要是不露头儿,难道就不许我们执行公务了么?”
卢洪的语调明显地在提高,这堂前的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而也正当此时,从后面快步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边走着、边拱着手道,
“哎呀,真是对不住,小伙计不懂事、怠慢了两位差官老爷,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两个、还不快给二位老爷沏茶!”
“喝茶倒是不必了,”
卢洪摆了摆手、冷冷地道,
“请问您是哪位?”
“小的是这家当铺的掌柜,鄙姓孙。”
这人边鞠着躬、边道。
柯义轻轻一笑道,
“原来是孙掌柜,其实我们也是公职在身,不得不如此,有人失窃了还报了官,县令大人的命令一出,我们不来查查也不好啊,您说是不是呢?”
“是啊、是啊,”
孙掌柜只得点头应着,略略踌躇了一下、又道,
“那好吧,两位差官老爷尽可查好了,只是烦劳二位不要弄的声势太过,不然我们这生意就不太好做了、您说是不是呢,还望您二位能体谅一下,回头小的一定奉上茶水钱。”
“好说,”
卢洪挥了挥手道,
“我们自然懂得分寸,你们也要多加配合才行。”
“是、是、是,您两位请查吧。”
孙掌柜也不敢得罪他们、只好任这两名差役在店内、四处地来回走动着查找起来。
其实,此时面沉似水的两个人、在内心中却是乐得不行,因为何大人是位清廉的好官,平时对下属要求的也是很严,现在能够体验一下“作威作福”的感觉、倒也是挺不错的。
而这家当铺里的人、正好宗吉元所想的那样,还真的都是东山沟儿的贼人,也都是隶属于老三卫兴银的下属。可虽然平日里、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可任谁开了买卖都是希望能够挣到钱的,所以也不能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要人性命,那样的话、这生意还做它有什么意义呢。
从这家当铺来说,这孙掌柜算是能全权掌管此店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才深知这辽东县的知县何瑞昌、何大人,与其他当官儿的不同,用银票是打典不却的,所以、对他来说也是头疼的很。今天看到有官差来查赃,虽然还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毕竟还是心虚的很。
卢洪、柯义正按照宗吉元的吩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看似漫不经心,可内心里正在寻找时机。
刚才说话的时候,卢洪就已经瞟见了通往里面的那道门,知道师爷说的一定就是那里,现在外面的戏已经做的很足了,见差不多少了、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已来到月亮门儿附近的柯义、敏捷地掀起珠帘,一步便迈了进去。
果然、那孙掌柜见人家竟然查到里屋去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