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
大约深夜一点。
燕都北侧城门大开,数百铁骑,策马奔出。
疾如风,快如电,眨眼间,便冲进连绵不绝的诚王营寨。
见守备并不严密,林冲紧张之心稍。
以五百铁骑,闯百倍敌营,这可是一个无比冒险计策。
一旦被围,骑兵失去冲势,那绝对是灭顶之灾。
可战场上,风险越大,收获越大。
正面硬刚,没有胜算,他们没有选择。
好在……天佑陈国,让今晚行动如此顺利。
他挥舞兵器大吼道:“将士们,跟紧了,今天我等大杀四方,扬陛下天威!”
话音落下,他身先士卒挥起兵器,带头冲杀。
将以身作则,士焉敢不前,五百铁骑,紧随身后。
他们从前砍到后,从左砍到右,一路所向披靡,顺利的出乎意料。
马背上,林冲脸上汗珠滴落,手中兵器不断抽刺,脑海时刻关注战局。
这已是第三个来回,可反贼竟然连个像样的反击都没有发起。
这让他心中,不由产生担忧疑惑。
若是同等兵力,他或许不会有什么想法。
毕竟占据夜袭,以逸待劳等优势。
可只有五百铁骑,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
难道……徐怪物的计策被识破了?
没有道理,就算识破,围住诱饵即可,没有必要死守不动。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这反常举动,他心生退不意。
不过临走,他决定扩大战果。
刺死一人,他大喝道:“放火,将这些营帐全部烧了!”
一声令下,铁骑快速行动起来。
此时气候,正值三伏天,一点火星,都有可能造成火灾。
更何况……是故意为之。
顷刻间,火光通天,诚王军更是乱成一团,惨叫四起,互相践踏致死者无数。
火势已成,心满意足,林冲率军快速退去。
见朝廷铁骑退走,逃窜的诚王军,在指挥下,开始收拾烂摊。
诚王军主帐。
帅座张诚身穿金黄蟒袍,此刻那张脸,拉的老长,显的不忍直视。
他是草莽出身,天下大乱,靠着数千兄弟起义,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位。
虽说有世族扶持,可自身没有一定能力,早就成为他人垫脚石,化作一副白骨。
那今晚被袭,为何是这般结果?
只因法正猜测出的结论,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麾下存在二伍仔,他半信半疑。
毕竟生死与共,也有为荣华富贵背叛,人无时无刻,都在变化,谁也不敢保证。
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召集麾下将领暗中观察。
可那想会碰上夜袭这事,差点让他气的吐血。
先是内应逼宫反被杀,这刚猜出内奸,朝廷又迫不及待率精悍宝贵战骑偷袭。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能是什么!
还有最重要一点,他们那来的勇气,敢闯高出百倍兵力的敌营?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点,法正猜测,是真的。
今晚偷袭,或许是经过精心谋划。
为了避免被里应外合夹击大败,他没有下令反击。
而是选择让心腹固守一些重要之处。
虽然这样……还是会有战损,但最多也就损失一些外围炮灰老弱,无关紧要。
而接战,胜算大不大先不说,反还会添加许多不稳定因数。
只因……那个隐藏奸细!
这个背刺虽说才刚进肉,可已占据张诚的心神。
让他寝食难安!
潜伏奸细一日不除,迟早要成大祸。
可又会是谁?
想不明白,他冷眼悄悄的观察帐内等人,可没有发现一丝异样。
“狗东西,藏的还挺深,要是被本王发现,定要将他抽筋扒皮。”
他心里暗暗咒骂着。
看不出什么,再看也看不出花来。
张诚让麾下等人各自回去安抚部下,只留下扶持他的金主,和法正两人。
一脸懵逼到来,一脸懵逼离去,诚王军诸将一脸懵逼,搞不懂诚王到底想干什么。
连朝廷大军进攻这等大事,都能让他们坐着干看。
可他们又能说些什么,只能说诚王心太大了。
目送最后一个出去背影,张诚转望金主潘烈,说道:“潘公子,你看出什么没有?”
潘烈,陈国三大世族,潘家下代指认家主。
他从小饱读诗书,自从懂事以来,更是一门心思专研兵法。
他自认为,陈国能和他不分上下的,也就死皮赖脸,括不知耻的赘婿法正。
所以一直将他视为暗中敌手。
此次他推测的结论,潘烈根本不信,可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摇头回答道:“没有,这可能都是巧合。”
巧合?
张诚最不信的就是巧合。
因为……天下没有那么多巧事。
至少……他从来没有碰过!
他双眼一睁,略带怒意说道:“巧合,天下那有那么巧的事,大军中要是没有狗皇帝的人,本王能把这桌子吃了!”
瞄了一眼帅座前的实木案桌,又望了一下那张愤怒的大脸,潘烈无奈选择相信。
毕竟这实木案桌,可是一道硬菜。
但这奸细,天知道,地知道,反正他不知道。
他双手一摊,说道:“大王,那你说会是谁?”
张诚愤愤不平说道:“要知道是谁,本王早将他大卸八块了!”
这背刺不除,将永无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