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现在。
王思闲虽然自大了一点点,但他又不是没脑子,先前说着什么要走入墟荒十七万里,那纯粹就是在李道这位“半山门下”面前吹牛。
想要表达的就是,你看,我这么崇拜剑主,又这么傻逼,身为“半山门下”的你,难道就不可怜一下我这个“剑痴”?
大姓家的人啊,处处带着小心机,看起来中二,其实贼的一批。
李道听他说的厉害,原以为他的问题很难解释,都有心“退款”了,结果细细打问之后才发现,这尼玛根本就算叫事儿啊。
以这家伙自身元气的充盈,乃至实力来论,其实早已经到了七品。
结果自己钻了牛角尖,于某一剑式理解不通,觉得于他自身的剑道有差,又不会“拐弯”,然后就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这么多年来,就钻在一个问题上去思考,请了一堆名家,然后那堆名家在听过他的疑惑后,也跟着陷进去了。
有人甚至提出“要不,你自废武功,重修吧……”这样荒唐的说法。
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难,《剑势总纲》“第四势”里面就有相应的答案,李道都参悟到“第七势”了,随便讲解几句,就可以把王思闲的问题给解决掉。
但问题是,这么容易解决的话,那是不是会给他心里留下一种“太容易”了的概念,这样一来,他会不会觉得五万金花的不值呢?
万一他突然间退房该怎么办?那我还不得自己掏房费?一个大院子,这多贵啊……
于是,本着对客户认真负责的态度,李道“苦思冥想,百撕不得其姐……”,跟王思闲磨磨唧唧了好半晌。
两人又是讨论这,又是琢磨那,时而背手度步,沉思着低头不语,时而又停下来,指头点着桌案沉思,片刻后又道:“我觉得吧,也许是这样……”
如此这般,基本上已经到了后半夜,突然在某个时间点,李道“仿佛”想到了什么,“惊喜”万分的说了句,你看会不会是这样……
王思闲听完后愣了愣,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又与李道切磋了一番,两人彼此印证,终于解开了心结,在夜空下发出朗声大笑。
随后向着李道深深一躬,道:“多谢浩然兄!太岁爷让某来找浩然兄,果然没错,短短几个时辰,便解决某几年来最大的困惑,浩然兄果然大才!”
李道亦是欣喜万分,连连道:“恭喜思闲兄解开心中迷障,浩然为兄贺!如今思闲兄再无困惑,那墟荒不去也罢,不如你我一路同行,先去大中州,把……”
“既然出来,墟荒怎能不去?我便是要走他个十万八千里,浩然兄,这便告辞!”
言语落下,王思闲周身元气股荡,嗖然间飞天而起,如流星一般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他本就积累深厚,只差临门一脚,如今困惑以解,瞬时间便已突破至七品,扬长而去。
“先去大中州,把账结了……跑那么快,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李道瞧了瞧夜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欠条,忧心忡忡。
此时,正在边上打盹的江婉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道:“老板,他走了吗?”
李道将欠条收好,心情忐忑的点了点头,道:“走了……这么晚了,你一直留在这里做什么?小初早就回去睡了。”
江婉打着哈气起身,给李道倒了一杯茶:“伺候老板嘛,老板不睡,我又怎么能去睡呢?”
“切!”
李道接过茶杯,在她鼓鼓的胸膛上瞧了一眼,颇为不屑,你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
“老板啊,他的问题明明很好解决,你以前都跟我讲过的,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
江婉如此说着,巧巧的在他身上靠了靠,接着又道:“他可是王氏大姓诶,老板你若轻轻一个点播,便可让他茅塞顿开,岂不是更有高人风才?”
“这样一来,他便会更加高看你,日后若是我们去大中州的话,亦可被王姓高看一眼,对我们大大有利,不是吗?”
李道挪开,轻笑一声:“你懂什么,若真给他一副‘高人’形象的话,以后指不定还会有多大麻烦呢,这样就挺好,让他觉得这是‘应有之理’便行了,谁让他拿着牌子过来呢?”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若是事情解决的太过顺利,顾半山,或者说那位“太岁爷”,很可能会安排下更大的麻烦过来。
所以,一切都要体现的“合情合理”,给他们一种“这种小麻烦都要费这么大劲,看来此人也不过如此”的概念,不高不底,就那么回事。
然后,渐渐也就对我失去兴趣,觉得魏无崖当初瞎了眼,才会看上我,便也不会再多去关注,多好。
“哦”江婉似是明悟一般的点头:“低调,低调,明白了……那个话说,老板,夜都这么深了……”
“所以你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老板还没洗澡,正好我也没洗,不如……”
“呵呵,想的美,你下贱!”
李道一把将腻过来的江婉推开,大步流星的折返自己的房间。
江婉恨恨的跺脚,喃喃道:“总有一天……”
接着便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的李道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最后又将那张欠条拿出来,喃喃道:“该不会是个骗子吧?应该不会吧,五万金呢……”
想到这些,痛彻心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