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对面的案几后,那胖胖的,四十多岁,只有四品的小个子中年人,便是出生郑家,若真论起辈分来,比他大二十多岁的郑八命,还得叫他叔呢。
原本这样的小角色,即便他是郑家人,也是没有资格出现在“汇宾居”今夜这一场宴会当中的。
因为在场诸人,基本全是六七品的高手,甚至还有八品的,这些人都是外八州各个门派的脸面,一门一派掌门,或是掌门的代理人。
这小个子的肥胖中年人,于这里来讲,当真也就是个小角色。
可问题是,他却是一个大人物,因为他生了一个好儿子,他儿子的名字叫郑源风,是大枪门郑八命麾下第一高手。
也很可能是未来大枪门的接班人,当然,现在郑源风已经“死了”……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矮胖中年男子的地位,因为他擅长交际,将汇宾居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地方他说了算。
更因为,他很能生,并且生出来的还都是优良品种,除开郑源风这个大儿子之外,他还有七子二女,每一个都根骨不凡,时刻跟在郑八命身边教导。
他叫郑路,没有字。
郑八命也没有字,他出生贫寒,爹娘取名字的时候,只希望他能活的久一点,希望他有八条命。
大枪险死还生不知多少次,觉得爹娘给他取的名字真他娘吉利。
“呵呵,太白公子请了。”
一场歌舞后,郑路举杯,眯笑着看向李道,缓声道:“先前有所怠慢,倒是在下的错。”
态度很是谦卑。
李道连酒杯都没拿起,只是用筷子挑剔的戳着案几上的那些菜肴,说道:“没关系的,大家吃好喝好便行。”
一副无所谓,甚至带着些厌烦的语气说着这些。
如此不给面子的行为,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惊诧的看向这边,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泼刀门主沈万三更是对不远处的虬髯客连连打眼色。
虬髯客会意,哈哈大笑道:“郑堂主,我这朋友从来便是这个样子,还请不要见怪才是,他性子冲,我这里替他给各位……”
“好了。”
李道打断,不耐烦的站起身来,瞧了虬髯客一眼,道:“我就是过来瞧个热闹,发现没地方住,所以才来到了这里。”
“你喜欢交朋友那是你的事情,何必拉上我?乏了,去睡。”
言语下,青袍白衣的佳公子,便背着手施施然向宴会厅堂外走去。
见得这般,郑路还没说什么,便见有一人冷哼叫道:“你算什么……”
“玩意儿?”
佳公子打断,回目看向那人,只见那人额前莫名出现着一柄小小的柳叶飞刀,悬停在他的眉心处。
一种莫名的“威势”蔓延,那七品高手真觉全身发僵,冷汗叠加,盯着额前的飞刀,吓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佳公子轻笑,道:“嘴太多,没好处,我也不喜欢杀人,饶你一命。”
倏呼间,飞刀莫名的消失,佳公子迈步离开厅堂,众人惊奇,那玉弓神箭的掌门人,更是吓的瘫软在地。
满堂皆静,无声的瞧着那佳公子离开。
过了不知多久,众人回过神来,看向那与佳公子一起来的同伴,自称“虬髯客”张仲坚的大胡子。
想要说话,但却不敢开口,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过了良久,与他相熟的沈万行,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兄长,那李太白,到底是何身份?对此,我已疑惑良久。”
明堂七少对于这种场面自然不会怯场,只听虬髯客叹道:“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诸位还是别打听我等的来历了,大家欢聚一场便是,打听多了,对你们没好处……”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在豪迈虬髯客的言语下,众人也就不计较这些了,主要是因为那太白公子的飞刀着实犀利,在场诸人没一个能挡得下来。
更也因此,人们对于那人的身份产生了种种猜测,然后,一些人就此对号入座,心头惊悚。
再瞧那虬髯汉子,似是也明白了什么,对他更加客气了,厅堂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
……
深夜,大枪门某处宅院。
一间宽大的书房内,郑大枪的身边有几名弟子正在读着文书,他一边听,一边苦恼的揉着眉心。
“就这些了?”
听完后,开始发布种种命令,等众弟子散去后,他颇为头痛的站起身来,无奈的一声叹息,打算回去休息。
便在这时,门外有人道:“门主,属下有事要说……”
听得是郑路的声音,郑八命本是不想见的,但想到郑源风因为他的原因“早死”了,心中也是不免有些愧疚的。
于是便道:“进来吧。”
郑路推门而入,小意的关好门,随后说起了汇宾居那边方才的异常。
郑八命听过之后,皱眉轻捋花白胡须,沉默片晌,喃喃道:“也就是说那‘小李飞刀’的李太白,很可能是来自公侯府了?可是,公侯府参与进来,又是为了什么?”
郑路道:“也许,只是路过?”
郑八命沉默不语,想了片刻后,说起了别的话题,问道:“那小酒馆里可曾发现了什么异处?那个俏妇人的尸体可有什么异像?”
郑路摇摇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正常,听周围的人说,那妇人应该是死于情杀。”
郑大枪沉默,挥手让他离开。
郑路退步离开。
近来大枪脑子里总有一归迷雾,他深刻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