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明亮的灯光,洁白如雪的墙壁宣示着此地的身份,很明显,这里正是医院的走廊,而且还是急救室外的走廊,不过与平时相比,今日的这里显然更加肃静。
不,不仅仅是肃静,而应该说是凝重,因为此时此刻在急救室里挣扎着的就是此次案件中袁家唯一的幸存者袁华绍。
不过与平日里欺男霸女的公子哥模样相比,这时的他显然凄惨了许多,除了心脏之外的脏器都已经坏掉了,整个人体内的经脉也已经都崩坏,按常理说他很明显是活不成了才对。
一开始就连济源城的检验官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可不知为什么,在他们即将把这家伙拉回城主府检查的时候,此人却是忽然咳嗦了起来,虽然很微弱,但整个人还是有了一丝气息,甚至还有了一点点地意识,就连检验官们一开始都被他给吓了一跳。
好在这些老先生们也算是见惯了风浪的,尤其是主管检验的潘老先生当即就决定将这个幸存者送到医堂急救,说来哲人道也是顽强,明明若是换做旁人就算活着难以坚持的重伤愣是让他活活撑到了医院,就连检验官和巡街吏们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然而到也不是所有人都为此感到高兴,至少有一个穿着玄秦治安都护制服的年轻人自从进了这医堂之后就一直眉头紧锁,脸上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地轻松,反倒是多了几份凝重。
但他这个模样下属们可就有些不理解了,平日里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大人听说被害人还活着之后露出这副模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位平日里与之相熟一些的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虽说有点骇人听闻,但这么惨烈的灭族凶案有人活着也是一件幸事,您怎么看上去还有些不高兴啊,难不成是这袁华绍之前得罪过您,虽说这小子在坊间的确风评不怎么样,但大人,您听卑职一句……”
“说什么呢,他哪里敢得罪本官,净想些有的没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说,“你这小子知道什么,虽然说这袁家留下了幸存者对我们是件好事,但是刚才一路实在是太过招摇,现在估计满大街都知道这袁华绍还活着,你说,若是让那灭族的元凶听到了该当如何?”
那名巡街吏闻声却是一愣,片刻过后他试探着开口说道:“大人,您可别吓我,他们已经杀了袁家那么多人了,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练就不就得回来都两说,还已经废了的家伙,犯得着再来此处大动干戈吗?
再说了,咱们巡街吏也都不是吃干饭的,兄弟们将这里把守的那么严,估摸着量他们也不敢来吧?”
然而那个年轻的治安官却是漠然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且问你,近日死的那个袁家老祖什么修为?”
“结丹啊?”
“那你们这一帮弟兄里最高的什么修为?”
“筑...筑基啊,怎么了?”
“人家连结丹都能一击而毙,你们这一群筑基加炼气能打过人家?”
“这个……”
“而且人家也不一定要跟你们打,知道什么是完美的暗杀者嘛,那就是……”
年轻的治安官话未说完,急救室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女性的尖叫,反应敏捷地他立马站起来踹开门冲了进去,然而迎接他的却只是几个已经吓傻了的医师和一具躺在急救台上正在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
“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年轻的治安官闻声扭头瞥了一眼跟进来的下属们,双目地眼神愈发地冰冷了起来:“这...就是我想要告诉你们的,很不幸,我们碰上的正是完美暗杀者,去,封锁大楼的出入口,严密监视出入过这间急救室的所有人,这一次,我们怕是惹上大麻烦了……”
然而就在这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在众人的影子之中隐藏着一道人影,他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就连呼吸都没有,唯有等到检验官将那袁华绍的遗骸带走之后,等到整个急救室内再无一人之时,他方才化作一道残影离开了医堂,不紧不慢地飘向了远方。
等到离医堂已经有半里之远后,这道残影方才缓缓地从地面之中浮现出来化作人形,下一刻,他缓缓地从自己地的怀中取出了一盏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白色琉璃灯,手指尖冒起一股青色的火焰点燃了灯芯,刹那间,天地色变,黑云翻墨,灯台之中不断地传出了幽怨凄厉地惨叫,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不过这道人影对此却是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习以为常地感觉,在那灯台之中不断传出鬼哭狼嚎地时候,他就跟没事人一般盘腿坐在旁边,双眼之中目光诡异,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唯一一点是,这个人此刻心中所想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而在距离此地甚远的医堂之中,从大屏幕里看到这一幕的一众巡街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干什么,虽说他们按照自家大人地方法在这医堂四周布下了不少监控,为了监视这个可疑的家伙,大家伙更是连多年没用过的灵科高空探测器都搬了出来,可这个所谓的可疑人物现在的做派却是让他们完全看不懂了。
唯有站在屏幕最前方的那位年轻的治安官此刻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片刻过后,他扭头走出了这间临时搭建的监控室:“这个案子从现在起由我全权负责,你们不要再参与了,另外,把监视器撤回来,否则这里的人谁都活不了。”
话落,他的身影已然飞出了医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