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瑞特城幽深黑暗的地铁系统中,不时有沉重的回荡在地铁通道中,通道内壁上的维修灯一闪一闪的照出了脚步声的来源,浑身浴血的血柯恩扶着墙艰难的前进着,他那一套精美华丽的盔甲早已不见了踪影,连身上这件被鲜血浸透的厨师服都满是破洞,他微微颤抖着,每走一步仿佛都要用尽全力。
在教堂外的战斗中,他拼尽全力才击败了那只巨岩怪,他的倾力一击命中,因为这一击他耗尽了自己储存在盔甲里为数不多的魔力,庆幸的是,那个不断复原的元素怪物终于化为了齑粉。
但又不幸的是,那些一直在观战的敌人们也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出手了。
那些钢铁怪物用各种他一生中从未见过的武器和力量摧毁了他在教廷圣堂中领到的神赐铠甲,他曾经穿着这套铠甲在万军之中杀得七进七出,一滴血都没有沾到身上。
曾经的伙伴穿着丑陋的黑色长袍用代表着骑士荣誉的长剑一次又一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隐约记得赐剑时大主教说过这些在圣堂锻造的宝剑被敌人的鲜血沾染时会散发出足矣毁灭任何亡灵的圣光。
他想知道如果是沾染了自己的血会不会也有同样效果。
但他不记得了,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逃走的,只记得地狱的声音不止一次回荡在自己的耳边,他不止一次的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只有圣骑士能上天国,像自己这样万人唾弃的背叛者或许就只配下地狱吧。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敌人,这里的魔力太稀薄了,他脆弱得像一只绵羊,而敌人就像是包围他的恶狼,他的全力反抗对他们而言不过就是一场狩猎游戏罢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丝丝光亮,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便挣扎着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往前走去的。
“我的上帝啊!这里有个伤员!”
在昏厥的前一刻,他听到了还算亲切的联邦官方语言,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巧不巧,他来到的是联邦军队在地铁中设立的一个集结点和安置点,就是用一个废弃的地铁站台改造成的,虽然确实简陋了一些,但胜在隐蔽,记录着这类废弃站台的古董地图只有战区司令和守军指挥官的手上各有一份,统一联合的部队基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来。
然而谁能想到,柯恩在黑暗的地铁中就那样胡乱地走居然好运的找到了。
“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老天爷,我们当初要是没有长官带路,早就困死在这该死的地铁里了。”
发现他的士兵叫来了另一个同伴一起把他抱上了站台,其中一个士兵擦了擦沾到身上的血才看向他说道。
“这不是重点好吗?你看他的伤,换成我要是伤成这样早就躺在地上等死了,你刚才抬他的时候看到他身后的血痕没?天知道这家伙带着这样的伤势走得多远,这血都得流干了吧?”
另一名士兵叹道。
“闪开闪开!我很忙!”
背着医疗箱医生推开这俩围着重伤员探讨的憨憨,和跟上来的护士一起迅速帮他处理起了伤势。
从医生满是血污的白大褂可以看出,他说的“很忙”绝不是说说而已的。
他们后面的车站里摆放着大量的帐篷和担架,撤下来的伤员和等待重新整编的小规模部队,以及被困在城里的难民都聚集在了这里。
像这样的车站有不少,且很多都是有通道相互连接的,所以可容纳的人数其实比表面上要多得多。
“医生!该死的!医生!快过来!我都快要疼死了!”
“医生医生!我的孩子!他在发烧!”
“啊啊啊啊啊啊!再给我些止痛药!医生我求求您了!”
士兵的喊声,孩子的哭声,伤员的叫声各种声音在医生的耳边汇聚,他却显得丝毫不在意,镇定自若的为柯恩治疗着。
他戴着一个方框眼镜,白大褂上挂着的铭牌表明他还只是个医学院实习生,略显稚嫩的脸上却满是成年人那种经历了太多的那种平淡和无奈。
他是这个站点唯一的医生,长时间的高强度工作已经把他磨砺成石头了,他只知道不停的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哪怕身体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力量,他都要挤出来用于救死扶伤。
喊他过去的士兵不过是手臂中弹,已经包扎好了,没必要过去。
那个孩子也吃了退烧药,只是暂时还没有起效果而已,那个母亲太着急了。
至于那个伤员,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其实已经没有救了,至少凭他目前手上的那点医疗物资,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眼前这个人不一样,他接触了太多太多的伤者,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身体状况。但眼前这个人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像是一个重伤濒死的人应该有的,甚至几乎不像是一个人类应该有的。
因为他看到了,这人身上的伤口居然在以可见的速度愈合,虽然速度很慢,但他确实能看见一处处穿刺伤和切割伤正在一点点的自己愈合起来。
看着这几乎可以震惊整个医学界的诡异场面,医生几乎可以肯定,只要自己控制住他的伤势,这人就可以在短时间自愈。
于是他直接把节省下来的宝贝药物都给他用上了。
正如他所想的,在止血和输液后,着家伙的身体像是启动了开关一般,愈合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着,只用了区区几十秒就从一个重伤濒死的人变成了一个正在安然睡觉的壮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