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秦时月躺在牛皮绷成的吊床上,双目微阖,不知再想什么事情。
至于柳央央,她这会正坐在画架前,在洁白的画布上涂抹色彩的同时,又不时的抬头打量着远处的卡格博格峰。
虽然用手机的镜头,足以将眼前此刻的景象分毫不落的全部记录下来。
但身为一位将著名画家作为终生奋斗目标的见习画家来说,柳央央更愿意用自己的眼睛和画笔,而非手机镜头来记录眼前的一切。
“时月,自从前天你从那个圣地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发呆。你到底怎么了?”
放下手中的画笔,柳央央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然后转身来到吊床跟前,轻轻俯下身子,然后仔细打量起秦时月的脸庞。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越看你,越觉得你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我还是我,一直没有变过。”
秦时月微微一笑,将垫在后脑勺下的双手抽了出来,然后趁着柳央央不备,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好在这两位的体重都不算重,再加上这张吊床的质量相当不赖,因此躺了两个人上去,这张吊床还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你说你那天在圣地里,了解到了这片荒漠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血族的诞生和历史,以及秦人远古传说的真相。这些问题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几乎是无解的难题,你怎么一下子就全部知道答案了?”
“央央,我真的很想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但是我不能。我只能告诉你,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不加任何修饰的。”
搂着怀中的人儿,秦时月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冲动,那就是把自己那晚在圣地里所看到的一切全部说出来。
包括自己的妈妈秦之莲!
但理智却一直在告诫秦时月,如今情况不明,他绝对不可以轻易的把柳央央给卷进来。
“好吧,这一次我选择相信你,但是你要把刚才我说的那三个问题的答案全部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许漏掉。”
“没问题,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明白了这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
......
金帐王庭。
“你说什么?!搬走卡格博格峰?!我不觉得是我的耳朵有问题,所以一定是你的脑子有问题。那样一座巨大的山峰,靠你一个人就想把它搬走,你是还没有睡醒在这里说梦话吗?!”
面对口吐芬芳的祖安梅长老,秦时月已经懒得和这个中年大妈一般见识了。
不过让她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词而不反击,也绝对不是秦时月的处事作风。
所以,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将自己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靠在了一起。
看到秦时月的这个“小动作”,原本还想继续加大火力输出的梅毓顿时卡壳,即便是怒气冲天也只能偃旗息鼓,眼睁睁看着秦时月向秦王小女孩诉说自己的想法。
“秦卿,你能够通过圣地考验拿到信物,这本身就已经是降临在秦人部族身上的奇迹了。可你说要想将无垠荒漠恢复到往昔模样,就必须将卡格博格峰搬走这件事情,本王实在觉得,这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为了替秦时月保留颜面,秦王小女孩洛旖还特意用了一个中性词语——异想天开。
当然了,翻译成大白话就更简单了,就只有五个字——你在想屁吃!
开什么玩笑,卡格博格峰作为无垠荒漠内最高的一座山峰,不仅能够为王帐的建立之地即新月绿地提供珍贵而稳定的水源,同时也是秦人部族的圣山。
如今秦时月一开口就是要把这座山搬走,洛旖心中叹息的同时,也蕴藏着满满的失落。
前天夜里,当她得知秦时月真的通过圣地考验,将祭坛上的那颗淡蓝色圆珠给带回来之时,这位秦王小女孩激动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让殷胥去拜访秦时月,并且询问他能否来金帐王庭和自己当面交谈。
然而秦时月那时却以自己刚刚接受完考验身心疲惫,需要休息为理由,婉拒了洛旖的邀请。
这当然不是秦时月坐地起价,想要“待价而沽”,实际上他是在拖延时间,以此来将主动权转移到自己的手中。
他很清楚,卡格博格峰对于秦人部族,尤其是生活在王帐内的秦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是,秦时月更清楚,如果想要让秦人重新过上百年前的那种富足生活,他就必须要对卡格博格峰下手。
当然了,想要释放卡格博格峰下的世界本源之力,秦时月并不需要真的将这座雪山搬走。
而且实际上,他也没办法把这座雪山给搬走。
不过秦时月之所以要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他真正的目的打掩护。
想要将世界本源之力从卡格博格峰下释放出来,其实只要将这座雪山从中间劈开,就可以破坏掉这座雪山内部的封印阵法,从而让无垠荒漠再度恢复生机。
不过要是秦时月一上来就说自己要劈山,那么梅毓这个老妖婆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的行动。
如果一个人想要在房顶上开窗,他要是先说自己要拆掉房顶,那么所有人都会反对。
这个时候只要他说自己不拆房顶,而是在房顶上开一扇天窗出来,那绝对就没有人会反对了。
“既然陛下不希望我搬山,那我就退一步,只要将卡格博格峰从中劈开,也可以将无垠荒漠变回百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