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刚刚坐下的秦时月微微一愣,但看到范迪塞尔那略显严肃的神情,他顿时就明白,这位熊系首席并不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很显然,今晚这才“突如其来”的会议所要讨论的事情,已经有些超出四位首席所能处理的能力范围。
“老熊,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
有了秦时月的这番表态,范迪塞尔索性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将自己今晚请前者过来的目的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就在秦时月返回都灵城的前几天,都灵城的无冕之王——路易·萨拉议长亲自主持了一场盛大的庆功晚会,与会者除了都灵城的一干高层以外,最重要的宾客自然是刚刚从前线凯旋而归的猎魔人和守备部队的高阶将领。
然而这场主宾尽欢的庆功晚宴刚刚过去两天,白石堡便收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这些消息的内容基本大同小异,但核心意思完全一致。
一直以来,血族就如同整天蔽日的乌云,笼罩在全体人族的头顶之上。
在这种情况下,挺身而出的猎魔人自然是人族最重要的保护伞。
当然,为了维持这柄“保护伞”不至于被血族引发的飓风吹翻吹断,人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要将一位猎魔人预备学员训练层猎魔人学徒,再转正成为最底层的铜一星猎魔人,整个过程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
至于所需要的费用,至少都是三位数以上的金加隆。
要知道,就算在都灵城,一个比较富裕的四口之家一年到头的收入,最多不超过十个金加隆。
由此可见这种以贵金属制成的货币,有多么强悍的购买力。
而在这个过程中,以都灵城为代表的东部城邦联盟内的大小城池,要承担整个过程所需的全部费用。
换句话说,白石堡用东部城邦联盟的钱和资源,来培养属于自己的力量。
而作为等价交换的部分,白石堡的猎魔人们就必须要用自己的力量甚至于生命,去捍卫全体人族和东部城邦联盟的安全,顶在对抗血族的第一线。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一场交易,是白石堡和东部城邦联盟之间的交易。
本来因为血族的存在,不管白石堡和城邦联盟是否愿意,这场交易都必须要一直进行下去。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血族的消亡,邪月血堡的倒塌,让笼罩在全体人族头顶上的这层乌云瞬间消散,久违的阳光再度普照大地。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原本就对这场交易不甚满意的城邦联盟高层,也终于撕下了脸上伪善的面具,打算立即裁减对白石堡的物资和经费。
同时,还暗搓搓的向白石堡表示,如果能够将猎魔人四大派系的超凡知识传授给他们,那么一切都好商量。
“明白了,合着还是过河拆桥的破事。果然,太阳底下就是没有新鲜事。”
听完范迪塞尔的描述,秦时月微微叹息一声。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样的至理名言放在任何一个文明世界,都是金科玉律,无法避免。
只是,为了消灭血族,白石堡也好,刚铎要塞的守备军也好,他们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才换来了这份福泽全体人族的胜利果实。
可现在,阵亡的猎魔人和将士们尸骨未寒,这群躲在后方一看风头不对,就准备随时跑路的所谓“高层”们,就立即打算玩起那套制衡的把戏。
想到这里,秦时月内心那份出离的愤怒突然缓缓平复下来,怒极反笑的他已经决定,要给这群令人作呕的家伙,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见秦时月沉默良久迟迟没有出声,会错意的熊系首席范迪塞尔不由苦笑一声。
“很抱歉,秦,这件事情不该把你卷进来的。等会出了会议室以后,我刚刚说的话,你就当没有听过。”
“老熊,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现在都在我的脑袋里。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和我就有关系。如今人家都打算蹬鼻子上脸了,我要是不教教这群家伙怎么做人,只怕这群家伙还真以为血族的消亡,全是他们的功劳。”
听完秦时月的回应,眼神原本有些黯淡的范迪塞尔顿时眼前一亮。
其实对于这些所谓的城邦联盟高层提出的那套说辞,四位首席根本就无所畏惧。
嘴巴再厉害,能比猎魔人手中的瓦雷利亚钢剑厉害?
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白石堡根本不惧怕任何东部城邦联盟里的任何人。
但现实的问题是,如果一旦双反的矛盾闹到不可调和的地步,那兵戎相见就一定是最后的结局。
然而,这样的结局,白石堡内的猎魔人们能够接受吗?
百年间,为了捍卫人族,对抗血族,无数的猎魔人浴血奋战,眼睁睁的看着多少同僚战友阵亡在自己的眼前。
可如今,保卫人族的战士,却要将自己手中的兵刃对准被自己保护的人。
四位首席不敢想,也不愿去想,那样的场景将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因此,思来想去之后,四位首席只能把这个棘手的问题摆到秦时月的跟前,让他这位“局外人”看看有没有破局的办法。
“既然你们选择信任我,那我自然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老熊,佐隆,你们放心,我一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回到高塔内的房间后,秦时月缓步来到站在窗前的柳央央的身后,然后轻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