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孟不凡拿出昨天沈心给的丹药检查了一番。
观色泽,闻药香,抚丹皮,这的确是一瓶辅助修行的丹药。
孟不凡的丹道造诣虽然平平,但好在这是比较常见的一类丹药,所以能够认出。
这丹药,对于孟不凡的表面修为化神三阶来说,称得上是极品。
可对于孟不凡的真实修为来说,却是用处不大。
丹药共十粒,在不知道孟不凡真实修为的前提下,这算是一份很重的礼了。
‘我是用不上了,给轻宵吧。’
孟不凡收起瓷瓶,轻宵这丫头对他来说虽然是个麻烦,但好歹也是自己承认了的普通师妹。
自家师父又对她关爱有加,东来真人多年来对自己也还不错,能照顾的,就尽量照顾一下吧。
随后,孟不凡思考起了该如何恰到好处的提示沈心,不要再转借自己的书册,为自己平添因果。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两句话,但其中却是很有学问。
一来,不能太刻意直接,否则的话,容易让沈心认为,是孟不凡信不过他的为人。
二来,也不能太委婉扭捏,沈心的性情,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了,从他的“诶”便能看出这点。
三来,还不能说了当没说,孟不凡愿意结交他,借他书册,是为了因果的主导权,要是无法让他顺自己心意去走,那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于是,孟不凡冥思苦想几天,算算日子快差不多了的时候,才带上“皇”书二卷和一些比较正式的甜点去了摘星峰。
走一步,探十步,半柱香后,孟不凡来到了摘星峰掌门一脉弟子的连栋府邸前。
察觉孟不凡到来的沈心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随之将他请进了屋。
沈心住所的布置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床一架。
而从书架上陈列的诸多书册来看,沈心的确是个喜爱读书之人。
不过这还只是其次,真正让孟不凡眼前一亮的,是沈心家里的摆放。
且不说书架的书,从新到旧,从大到小,从厚到薄,摆放得整整齐齐,就连桌椅板凳的安置,似乎都有章法可寻。
知道的,是沈心为人有规有矩,一丝不苟,不知道的,只怕还会以为他有强迫症什么的。
招呼孟不凡落座,沈心也端来了茶水,小酌一口,倒是比自家清净峰的要好喝许多。
不得不说,沈心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南洲俗世,定会成为书香门第的头牌,咳,招牌,招牌。
待到沈心坐下,两人闲聊了几句,孟不凡便是将“皇”书二卷拿了出来。
顿时,沈心呼吸略显急促,两眼放出精光,嘴角不禁上扬,甚至还……搓起了手。
‘诶,咱写的可都是正经故事,你别一副偷看**的样子好不好,我又不卖碟。’
孟不凡扶了扶额,轻咳两声,沈心这才回过神来,歉意地笑道:
“失礼了失礼了,师侄你不知道,你上回恰巧写到精彩之处收尾,这半年来,真是让沈某好生着急,若非实在按捺不住,也不会去清净峰打搅你修行。”
闻言,孟不凡顿时不好意思得眨了眨眼。
天地良心,真不是自己想断章,要怪就怪非非,是她当日硬要抢去看的。
孟不凡拱了拱手,“师叔放心,这次不会了。”
倒是忘了,自己上回写到什么地方收尾的,竟有这般奇效?
能让沈心这样一个谦谦君子失态。
莫不是“曹孟德宛城战张绣”?
不可能,沈师叔不是那样的人。
一想到那时沈心连搀扶非非都是以仙力间隔,孟不凡立马便是打消了自己心中粗鄙的念头。
非非未得道侣,也说不定……
咳,说回正事。
待沈心收下“皇”书,二人又闲谈了一阵,临走时,孟不凡才起身作了作道揖,徐徐开口道:
“师叔,弟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诶,师侄哪里话,你我之间,但说无妨。”沈心抬抬手,豪爽道。
孟不凡似是松了口气,“这般的话,弟子就直说了,师叔如有不满,请明训责罚。
此书,还望师叔万勿转借他人。”
“诶,我道是何事,这书的主人本就是师侄你,你既开口,沈某自然不会再借他人,只是……”沈心欲言又止,看了孟不凡一眼。
孟不凡拱手应道:“师叔请讲,弟子无碍。”
沈心起身,虚扶起孟不凡,“不必这般严肃,沈某就是想知道,即是好书,该当传颂,为何不能转借他人?”
闻言,孟不凡心中却是突然畅快了些许。
原来之前沈心随意转借“皇”书,并非是不负责任,而是想为自己扬一扬名。
这的确符合沈心的性情,可与孟不凡希望的却是恰恰相反。
孟不凡在心中捋了捋之前备好的说辞,言道:“不瞒师叔,此书并非我本人所写,乃是弟子在南洲俗世那边的老师,一位名为罗贯中的先生所著,弟子只是代笔而已。”
沈心皱了皱眉,“哦?这倒是个意外。”
孟不凡歉意道:“关于这点,弟子在上册书的封页也曾备注过。
实在不是弟子小气,而是老师已经仙逝,他老人家生前最不喜欢的,便是这般转借之事。
还请师叔见谅。”
孟不凡没有诈沈心,上册书的封页上,他的确标注过。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出于对那几位先生的敬重,二是为了日后不平白增添因果,三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