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班很清楚,这里就是一座大些的监狱。
这几天,他白天虚与委蛇应付盛王,晚上就在这里发愁。
可是他那点武道修为也只是为了练体强身,还不如那个跟过名师的女儿。
至于自己那点工匠之术,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尤其是今天白天盛王很露骨的表示对他两个很有兴趣。
并且把明天处死赵凌风的事说给他听。
“这是在敲山震虎,软硬兼施呀!”
他低声说道,这院子周围其实一直有人盯着。
但是徐嫣然说过,他们在附近几个院子里,只是防止他们逃之夭夭,并没有贴身监视。
院子里的动静,那些人绝对是听不到的。
其实徐嫣然太高估了自己,同时又大大低估了盛王府的人。
盛王在此地经营数年时间。
整个盛王府的力量和布局是何等复杂周密。
岂是她一个还没有进入练气境的小姑娘可以看透的。
就在父女两不到三丈远一座假山里,两个黑衣人正躲在里面。
假山上有不少斑斑驳驳的色斑和裂缝。
从外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在假山里面,可以清楚观察到院子里任何地方的情形。
此外,因为假山石块和缝隙特殊的节后,他们在里面可以能听到院子里大部分讲话。
其中一个右手里还拿着笔,正飞快的记录着父女两个的对话。
选用的是最若软的狼毫笔,笔尖柔软,落在纸上没有任何声音。
所以不会惊动院子里的人。
徐班虽然懂得建筑,但是修为低微。
徐嫣然虽然修为高过父亲不少,但是对于建筑一窍不通。
因此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谈话正被人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一阵微风吹来,将院子周围的树叶吹的瑟瑟作响。
徐班恨不得自己和家里人变成一股风,飞出盛王府,飞出西都。
他不由得叹息道:“哎、现在这算是什么事呀!”
“这一切都怪那个姓安的,走的好好的,非得离开队伍乱跑,要不是所有人都要在这里等他,也不会落在王府手里,可惜赵叔叔他们还要丢了性命”
有声音从身后响起,徐班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是自己女儿。
徐班开口道:“嫣然睡了吧”
“嗯、好不容易才让她睡着,她还不知道自己父亲的事呢,要是知道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是啊,她知道又有什么用,我们这些人还能对抗盛王的势力吗,还不是那安公子不负责任才引起的祸事!”
徐班原本不想和女儿继续谈论这件事,看她不断提起,可见怨念不小。
徐班不知道女儿继续扯下去,还会扯些什么。
“你也不能怪安公子,即使他跟着一起到西都,那些物资还不是需要筹措购买,不然的话千里迢迢去经营牧场,带着这么多人,怎么活下去!”
“哼——!”
徐嫣然知道父亲所言,其实很有道理,就是心里一口气顺不下去。
这时微风轻拂,一个笔挺的身形由淡转实,出现在两人面前。
宋子安站在父女两人面前,右手随意挥出。
两点寒星无声无息从他衣袖里飞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那两点寒星是藏在他袖筒里恶袖箭。
两支袖箭都很珍贵,当然不是随随便便扔出去的。
袖箭飞出后,轻易刺透远处那座藏着监视者的假山石壁。
“崩、崩”假山里传出两声重物扑倒的声音。
“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那边?”
徐班脸上微变,看着宋子安,意思是让宋子安先躲起来。
宋子安摇摇头:“别怕,已经没事了”
徐嫣然看了宋子安一眼,抽出腰间配剑,腾身向那发出声音的位置冲去。
宋子安没有管徐嫣然去做什么。
他伸出双手向徐班道:“这几天,让徐老受苦了”
“安公子,你可是来了”
徐班脸上激动,嘴唇颤抖看着宋子安。
甚至一度做出伸出双臂的动作。
后来似乎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连忙放下手臂。
这让宋子安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是徐嫣然大家拥抱一下,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但是和徐班,还是算了吧。
宋子安道:“安某敢问老伯一句话,是愿意以后留在王府呢,还是继续跟着我往西走,老伯不用纠结,我不会强迫您的,你完全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徐班道:“安公子这话说的不对,徐某一身不畏惧权贵,要是想要攀附权贵,以我的声望,哪里需要千里迢迢来到这苦寒荒凉的西州”
“那就好,徐老的意思是继续向西了?”
“那是自然”
这时候徐嫣然已经找到了那发出声音的地方。
但是她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甚至连假山上的石头都没有掉下来一块。
“真是奇怪了,那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呢!”
宋子安可没功夫和她解释那么多多。
他对徐班道:“徐老事情紧急,刻不容缓,让里面的人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徐班冲着宋子安拱拱手,什么也没有问,转身向院子内侧的那栋房屋走去。
徐嫣然来到宋子安身边道:“姓安的,刚才你干什么了?”
“徐老擅长的那些东西,你多少也该知道一些吧”
“我对那些东西可没什么兴趣”
宋子安摇摇头,伸手从地上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