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芸接过纸来,淡淡道:“我一早便会意王爷了,是王爷光顾着喝酒,完全没反应罢了。”
夏逸寒的声音透着笑意道:“没反应?你若再多踢几下,就该有人传太医了。”
宋卿芸不解地看向夏逸寒:“此话怎讲?”
“当朝王爷在灯火佳节羊癫发作,自然要传太医了。”
宋卿芸马上领悟,明白是他说自己踢得太重了,面上不由尴尬起来。
也因为夏逸寒带着面具,宋卿芸没有看到,那面具背后露出的淡淡笑意,恍若暖风般吹拂人心。
“既然画像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万事小心。”
“恩。”
等到夏逸寒走后,宋卿芸忽然想起那个男子,再探头人早是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只能叹了口气,缓缓打开夏逸寒给的画像。
她把牛皮纸展开,一个有些眼熟的容颜就跃然眼前,梨花般的脸庞,灿烂得意的笑容,正是方才与自己作答的那个男子!
果然……
宋卿芸敛眉收起牛皮纸,又看了看男子消失的方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原先的确是有怀疑,只是并不能很肯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若是刚才再坚持一些,或许能探得一些蛛丝马迹,也不至于会面了许久却什么进展也没有。
世鹿,她是一定要再见的。
宋卿芸又逛了会儿街道,当真是再没瞧见世鹿的影子,便打算回到城楼上。
这时,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迎面而来,对着宋卿芸躬了躬身道:“宋三小姐,我们家主子有请您去满香楼一聚。”
听到满香楼,宋卿芸多少放松了些戒备,知道是夏逸寒派人来请,却有些疑惑,夏逸寒不是说回城楼么?便出声道:“现在吗?”
小太监恭敬地道:“是,还望宋三小姐即可就去。”
宋卿芸思量片刻,便点了点头。
“奴才给宋三小姐带路。”
宋卿芸跟着小太监穿过重重人流,总算是到了满香楼。
虽然街道热闹,可是满香楼却安静得很,一个人也没有,这实在让宋卿芸不解起来,转头道:“你家主子莫不是包了整个满香楼?”
“主子说这样才好谈事,否则人多口杂,扰了宋三小姐也不好。”
宋卿芸满脸狐疑,这夏逸寒究竟要做什么?不等她细想,那小太监又催道:“主子已经在二楼的厢房等候许久,请宋三小姐移步,奴才就不上去了,在此候着。”
宋卿芸抬眸看了看二楼,然后缓缓走了上去。
等走到了厢房门口,宋卿芸的神色也凝重了些,在她沉思之后,就觉得这样的举动不似夏逸寒的行径。虽然他不吝啬银两,但如此引人注意的包场举动断不会是他之举,若非见那领路的人是太监,满香楼又处热闹的地段,她方才想到之后便不会上楼了。
虽然如此,防人之心总还是要有的,宋卿芸吸了口气,便打开了厢房。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费心思约她见面。
不想打开房门,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可是身后的门却突然关了上去,宋卿芸一个激灵,刚要转身出去,便被人大力拥入怀中。
宋卿芸从未闻过身后之人的气味,知晓是个自己不相识的人,不由怒气涌上心头,皱着眉用力挣脱开来人的怀抱,然后转身就是对着那人扇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让那人脸颊立刻红了起来,宋卿芸也有机会看清那人的样貌,却在认出那人之后,整个人僵住了。
“皇上?”
此时站在宋卿芸面前的,脸上被自己打了一耳光的男子,不是在城楼上见到的夏辰贺还会是谁。
不仅宋卿芸吃惊,夏辰贺也是一脸错愕,但随即他的眼眸中就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即使脸上被打红了,依然不影响英气的五官,他走上前来道:“芸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如果这一巴掌能让你好受些,我无怨。”
宋卿芸无奈地看了看夏辰贺,也不知该说什么?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夏辰贺不自称“朕”,还管她叫“芸儿”,又关乎她生气和他无怨什么事?
看着夏辰贺痴迷的看着自己的这张脸,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合着她这身体的前主人和皇上曾有一腿?
由不得她细想什么?夏辰贺又靠近了些,然后就要抓着她的手,宋卿芸一个警惕,让夏辰贺脸色又难堪了几分。
“芸儿!”夏辰贺呢喃着道:“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不甘和痛苦,我也知道我不该骗你还将你贬入青楼,但是你知道吗?不管是我封了卿扬为淑妃,还是贬你入青楼,我的心只会比你更痛,更难受,我恨我不能保护你,我恨我什么都不能做……芸儿,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是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夏辰贺说着,人又不由自主地上前,想要揽住宋卿芸。
宋卿芸微微蹙起眉来,朝旁闪了闪,敛色道:“皇上,臣女并没有生皇上的气,皇上乃当朝天子,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国家为了天下大事,臣女一人吃些苦不要紧,能为皇上分忧臣女便感到荣幸万分了。何况淑妃娘娘实至名归,与皇上百年好合乃天下一大喜事,臣女入青楼也是为了能让太妃娘娘的病情好转,何来不甘和痛苦一说?”
夏辰贺的神情微怔,眼眸带着探索地看着宋卿芸道:“芸儿……当真没生气么?”
宋卿芸浅浅一笑:“能为皇上和太妃娘娘解忧,臣女无憾。”
夏辰贺却不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