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中的太医多半都在福康宫,难得留在太医院的人不是专为太后看病的,就是为皇上候着的,极少是负责太妃娘娘的病情的太医留守的。
所以当宋卿芸溜了一圈后,只寻得一个在写药方的太医。
宋卿芸客气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顺道把和夏之凌的关系说得更加亲近些,博得了太医的信任,接着问道:“公主日夜惦记着太妃娘娘的身子,想让我顺道來问问太妃娘娘的病情,我本想去找专门负责的太医,但是想來在太医院中问得更详细些,远远便见您气质不凡,似深通医学,故來探问几句,多有打扰还望您见谅!”
那个太医的职务也不是很高,听见宋卿芸这么客气的说话,心下也是受用着,便回答道:“不过浅才拙拙罢了,太医院中能者还有很多,不过要想知太妃娘娘的病情,在下倒是略知一二!”
宋卿芸接话道:“听闻其他太医说,太妃娘娘这病……似乎有些时日了!”她不提绝尘,是因为总归请宫外的神医來救宫内的娘娘,这本就不光彩,现在又是在太医院里,怎么能打别人的巴掌,如此谁愿意告诉她,便把从绝尘那里听來的事都推到其他太医那里去。
那个太医闻言凝神道:“这个我也有所耳闻。虽然我进太医院不过三载,但是自我出单以來,从无断笔过给太妃娘娘的补药!”
“补药!”
太医明白宋卿芸的困惑,同样不解地道:“我也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只开补药,而非中药,不过这是太医院先前就有的安排,原是怕给太妃娘娘用了利药伤了身子,这才一直养着,而那日从宫外请进的神医,不过是比咱们沒些顾虑地用药罢了,倒是把太妃娘娘的病治好了,不过依我那日在外围观望,太妃娘娘这病……”那太医说到这里,忽的缄口不言。
这时,身后突然传來一声音:“今早的方子出來了吗?”
宋卿芸转身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十分正式的太医站在后头,看來是太医院中管事的。
那太医听了不再与宋卿芸搭话,应了声“快了”,就低头挥笔去了。
似管事的太医拿眼上下打量了番宋卿芸,然后肃穆朗声道:“太医院内,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踏入,姑娘瞧着眼生,但不知是何分位!”
宋卿芸收起做套的样子,淡然地瞧了一眼太医,平静地道:“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公主和王爷都要我前來一问,至于眼生,我才由公主带进宫不久,您自然不认识,我是宋府三小姐宋卿芸!”
宋卿芸极少摆出自己的身份,一说出口,便是她觉得有必要的时候。
果然,那管事的太医听到公主和王爷的名号,已然收了收态度,又听到是宋家的小姐,态度更是好些了。
他和声道:“宋三小姐若想知道什么?大可來问我!”
宋卿芸听了,婉尔一笑:“也沒什么事,就來问问太妃娘娘的病情,既然太医们都忙着,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太医瞧了瞧宋卿芸,然后拱手道:“如此,就不送宋三小姐了!”
宋卿芸风轻云淡地出了太医院,然后在拐角处忽的一闪,站在暗处朝里头望去,就见那管事的太医朝她这里望了望,以为她走了,就转身对着刚才坐着埋头写药单的太医道了几句。虽然听不清,但是宋卿芸很清楚的看出,管事的太医在指责着那位太医什么?然后那个太医便唯唯答着,而后就被遣到外院去了。
宋卿芸敛敛眉,然后出了太医院。
看來太妃娘娘的病,的确不简单。
绝尘要她查的事,只怕是非常棘手的,也难怪他会让自己來,就算他能进一时的皇宫,也断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只是如此一來,她该怎么去查呢?太妃娘娘的病的确是早就有的,也就是果真如绝尘所言,太妃娘娘身上的毒是多年累积下來的,那么是谁下的毒呢?又能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觉,而太医院的人如此三缄其口,只怕早就发现了太妃娘娘被人下毒一事,不过是怕此事闹大了不好收拾,也怕被怪罪是他们沒有尽到职责,所以瞒着不说,尽开补药。
宋卿芸从太妃娘娘和太医院那里都问不出什么所以然來,只得转变想法,看看能不能从其他人那里问出一些线索來,比如夏之凌。
但是她还未回庆禧殿,一旁就蹿出一个人影叫住了她。
“宋三小姐留步!”
宋卿芸转眸,一眼便认出此人,心下倒腾了番,面上却和颜悦色道:“公公!”
叫住宋卿芸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灯火佳节时喊住宋卿芸去满香楼的、夏辰贺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四处张望了番,然后谦逊一笑,低声道:“皇上让奴才过來和宋三小姐说一声,还在老地方见面!”
宋卿芸顿了顿,合着从前的宋卿芸进宫时常和夏辰贺见面,还有个老地方,她哪里知晓在哪里,便假意出声说道:“如今我身份尴尬,怕是不方便见皇上,劳烦公公辛苦这一趟了……”
见宋卿芸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小太监哪能就这样放弃,立马道:“宋三小姐稍安勿躁,奴才看得出,皇上啊!还是疼爱您的,待您也如从前一般,哪里來的身份尴尬,何况皇上这都让奴才过來了,自然打理好了一切,沒的不方便之意,宋三小姐不去,奴才也不辛苦白來这一遭,只是皇上那里必定心下难受,宋三小姐怎可忍心如此!”
宋卿芸先前的性子便是太好说话了,这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