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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星勒转马头就准备回头,巴根着急了,连忙一把扯住缰绳,说道:“先听我说完再走不迟!”
吴星拂开巴根的手,作了一个请说的手势,静待下文。
“从这堪舆图上来看,好像是绕了远路。实际上我们走了两段水路,反而会比完全走陆路来快一些,费用也更低一些。”巴根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见到吴星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便又接着说道:“西风国新君强力推行《丈田法》,老四郡兴起了南下移民浪潮。这些权贵、地主豪绅家财万贯,家眷众多,自然是需要找人来沿途护送车队的。那些镖局哪里忙得过来?于是便有人聘请来历清白的江湖人士临时充当镖师,不少星君或碍于亲朋好友之间的人情世故,或看到丰厚的酬劳的份上,也都客串了护卫的角色。凭我们两个的身手,加入其中混上一口饭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看到吴星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巴根继续说道:“因为巴蜀两郡是新近划分的,不过十数年时间而已。这两郡多山地,因为连年征战,不少散兵游勇逃入山中当了山贼。当地郡守对那些有名号的山寨山贼都是下了悬赏的.......”
听到这里,吴星自然明白巴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无非就是“劫”富济“贫”,然后便是除暴安良顺便领悬赏。等到从汉水东进的时候,两人说不定已经攒够了星殿的束脩以及头一年的伙食费用。虽说一个外舍旁听理应是没有什么机会给星殿的老师们送上束脩,但是万一呢?万一哪个星殿的老师瞎了眼给一个旁听指定了坐位,总不能空着双手去谢礼吧?
“山贼当中没有星君么?”吴星担心的不是上得山多终遇虎,而是一上山就遇到了恶虎。
“巴国和蜀国的星君绝大多数都已经归顺了我国,只有极少数的前朝遗老藏身在深山老林之中,妄图复国。我们在悬赏当中挑那些软柿子来捏就行了!”巴根说道:“何况新君在巴蜀两郡全境颁布了《军屯令》,只要那些山贼愿意从山上下来当良民,便会分一块军屯田给他们,连续耕种三年之后便可以获得自由身,可以在当地入籍。我们两个到时只诛首恶,其余的山贼知道有这么一条《军屯令》,估计会望风而降的。那些山贼的战力甚至还不如蛮族的普通士兵,数十个山贼对我们两个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再说了,现在距离星殿外舍授课开讲还有不到三个月时间。”巴根收起了兽皮堪舆图,分出一匹北地马来,说道:“这段时间,足够我们从白马镇到京畿内史走上一个来回了,时间上来说其实是很充裕的。”
“好吧,反正是体察民情,向东和向南,差别也不大。”吴星嘀咕了一句,然后将自己的行头从驮马换到了其中一匹北地马之上,而驮马就真的当作驮马在用了。
北地马上的装备非常齐全,一柄马刀、数支短柄投枪、套马索、单人行军帐篷、水囊、干粮袋等等,唔,唯独就是没有盘缠。
“这不是有一个石脂油罐么?”吴星在投枪的枪袋内发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
“我这里也有一罐。石脂是应急之用,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当挡升腾黑烟时间的长、短来进行组合,相当于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特殊联络信号。”巴根简单的约定了一组狼烟的信号,便与吴星两人勒转马头,一路南下。
“诶!我这里好像还有几枚铜板!肯定是上次换衣服的时候我那婆娘没有搜干净!”
“充公!”
......
“两位大侠请展示一番拳脚功夫,也好方便定出相应的酬劳。”一位留着八字须的帐房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在木桌上不紧不慢的磨着墨。
巴根应了一声,取出马刀,耍了两记刀花,便收刀回鞘。
车队旁边的这一处空地上,十来个江湖人士围成半圈,面面相觑,完全看不出来这两记刀花耍得好在哪里。
“这一位小兄弟是一起的么?也请展示一番。”那一位帐房先生看向吴星,已经停下了手中墨锭。
吴星对巴根颔首示意了一下,说道:“我们两人就来一个定步推手吧。”
所谓定步推手就是两人前脚相抵,两人手臂相搭,互相推挽,周而复始,俗称“打轮”,如同推着小石磨一般。这推手就是检校习武之人拳架的一种方式而已,功力浅的人往往会被对方猛然发力直接推得倒退数步才能停下来。这种表面上是推手的功夫,其实内里是吴星从白马碑林破解封印的过程当中所领悟的卸力、借力的一门功法,只是吴星目前实力还不足以领悟个中精妙而已。
然而,吴星与巴根两人就这么非常友好的相互推来推去,然后.......就收了势,向着众人抱拳行了一个四方揖。
“今日所招人数已满,两位大侠请回吧。”那帐房先生也算是好脾气的了,给了一个台阶让这两兄弟顺着下,免得再继续丢人现眼了。这明明才刚刚开始招聘护卫,名册上还是一片空白。
“各位大侠,今日所招人数已满,各位请回吧。”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掀开临时围的帷幕,走了出来,向那十来个江湖人士抱拳行礼,然后又示意让一个下人给那些江湖人士送上一些吃食聊表歉意。
至此,那些江湖人士和帐房先生才相信忽然之间招满的正是那两位“花拳绣腿”的兄弟。
不相干的人离开之后,那老者便再次抱拳行礼,说道:“请两位出示路引或相关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