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根继续说道:“京畿内史郑家在国都的权贵圈子之中或许是小有名气,但是在这新拓不过十几二十年的疆土之上可能只是默默无闻而已。甚至可以推测郑巡检补缺南下,军部真正想调到无名县来的只是那郑拙老爷子和那玉佩星君两人而已。郑巡检其人,估计只是一个摆在桌面上的障眼法,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郑巡检所安排的防区。东北方向的黑风寨,表面上是三百山贼,是朵塔的防区;东南方向的青牛寨、黄羊寨,表面上是六百山贼,则由杆哥和毒草两人互为犄角,联手防区;至于我们的防区,在西南,只需要防御匪号‘土行孙’的八品武星以及他的数十喽啰即可。以覃镖头的箭术,我们两个只需要替她背好郑巡检提供的那几个箭囊,寻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就能确保防区之内无人漏网。”
“那土行孙会不会遁地术,不好说.......但是他一心要逃,星铠一旦招出来,覃镖头的箭术对他的威胁便会大为减弱,毕竟覃镖头现在还没有达到追风箭的境界。”吴星疑惑道:“我知道覃镖头可以适时的显露自已藏身的位置引诱对方来报一箭之仇,毕竟弓手的近战是出了名的,唔,相对要差一点。”
覃兰剜了吴星一眼,挑了挑下巴,意思是算你识相,还知道改口。
吴星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那‘土行孙’极度贪生怕死,宁愿逃跑也不过来报一箭之仇,我们两个就算埋伏在附近也没有用处。”
巴根呵呵一笑,又嗞了一口烧刀子,这才说道:“就看那土行孙是走是留,便可以推断这一次山贼联合下山的信心究竟有多大。”
覃兰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如果那土行孙以为自已中了埋伏,抛弃那些喽啰只顾自已一心逃跑的话,山贼的胜算应该不大;反之,如果那土行孙完全不管不顾的带着喽啰向村镇里面而去,则可以证明山贼的胜算颇大,他们更希望尽早结束村镇里面的战斗,或许之后再掉回头来报一箭之仇。而我们三个,可以依据土行孙的应对来决定我们的去留。其实,简而言之,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吴星附和道:“是啊!我们有三匹马,难道还跑不过一个土行孙么?反正我是不信的!”
巴根将马鞭放回去,拍掉手上的泥,说道:“好了,我们各自回屋休息吧。这种招待也只限今天而已。今晚开始我们就要偷偷摸摸的离开,风餐露宿在外面了,直到那土行孙的到来。”
.......
“你在干嘛?”覃兰从树杈上探出头来,借着月光,看着吴星左手捏着个剑指,在那里凭空写写画画,忍不住问出来。
吴星三人此时正在无名县西南方向约四五里的一座数十丈高的小山包上,从这里基本上可以将所有通往无名县的行迹都尽收眼底。巴根与吴星两人在山顶挖了一个大坑,将三匹马藏了进去,然后在山顶小林子当中其中一棵树上的枝叶之间简易的设了一个瞭望哨,三人轮流上去观察附近的动静。
“看不出来么?我在练字啊!”吴星嘿嘿一笑,停下手来,抬头看了一眼,提醒道:“你还是留心观察吧!一百两银子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嘘!”覃兰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伸出手来指示了一个方向,便缩回树叶后面去了,即便是吴星知道她大致的位置,可是现在站在树下也无法确定上面是不是有人。
吴星爬起身来,快步来到那个大坑边上,跳了下去,简单的做了两个手势,然后便与巴根两人为三匹马都上了嚼子和鞍鞯,然后细心的为马蹄上层层的裹上了粗布,用皮筋扎紧。
树顶上传来了三两声鸟鸣,吴星和巴根两人抬头看去,覃兰接连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传递了足够的信息。
其实无论夜不收还是蛮族的斥候,侦察敌情所需要了解的情报都是大同小异的。巴根与吴星两人交流了一番之后,干脆创新了一种“顺风镖局内部手语”出来。唔,没办法,覃兰是三人当中唯一具有资格去跟郑巡检结清悬赏赏格的人,毕竟她有着一个镖头的身份,不像另外两人,名不正言不顺的,连郑巡检也含蓄的表达了吴星这三个人当中需要推举一个“联络人”出来。
虽然猎头是喜欢独行的,却也需要在镖局的总会社:“打行”注册一个身份,才能通过正规渠道接受悬赏,并且通过打行的内部渠道进行一些交易或者交换。真正单打独斗的星君,是不可能存活太久的,功法、药丸、材料、纹器,不可能是由同一个星君所制造出来的!
吴星与巴根两人点头示意了下,上了大坑边上,分别藏身在树后,主要监视覃兰瞭望时的一些死角区域,防止有人偷偷摸上了小山包。三个之间的配合,似乎越来越纯熟契合了。
“大人,再不出来找点吃的,弟兄们就要饿死了!”
“是啊!暗河里的鱼都被我们捞完了,剩下的也学精了,再也不游过来。”
“大人,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那地下河道深处,可能有妖兽。那一条地下河,明显是活水,我们这几十号人吃的又不是小鱼苗,怎么可能就吃光了呢?”
听到这里,吴星和巴根对视了一眼,前者指了指自已的脑门,比划了一个大姆指,意思是说这个山贼头目的头脑还算清醒。
是啊是啊!
小山包下面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