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人的山贼,怎么可能没有星君?排除土行孙在外的话,另外三个山寨的寨主都是星君啊!”巴根喃喃道:“车阵城墙南面的山贼当中完全不见星君寨主的影子,难道说.......”
“杆哥、毒草被山贼的星君寨主拖住了?”吴星担忧道:“可是我们加入到星使品级的战斗当中也毫无意义啊!”
这时,覃兰和土行孙两人“联袂而至”。
看到土行孙跟在覃兰后面唯唯诺诺的样子,吴星打趣道:“覃镖头,你欺负土行孙了?”
覃兰一边接过巴根递过来的另一只箭囊挂到束腰大带上面,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没有,我没那个闲工夫干这无聊的事情。我只是告诉他,我以前小时候练箭,就是在林子里用猎弓射老鼠,通常那些老鼠是没有机会跑回洞里的。”
一个“老鼠”,一个“洞”,已经非常具有指向性了。土行孙的样貌不算特别讨喜,三角眼、高颧骨、龅牙、兜风耳。
而覃兰的成长环境之中,山贼盗匪与镖师们是天然敌对的;他们或许会慑于某些大镖局、镖师的威名而选择放手,却通常会对那些实力弱小的镖局下手。顺风镖局鼎盛时期也不过是数十人而已,仍旧属于小镖局,同时接下两张镖单都会左支右绌。
土行孙嘟囔了一句,另外三人都没有听清楚,覃兰直接问了出来:“有什么话就直说!畏首畏尾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说.......”土行孙突然抬起头来,大声说道:“我只抢西风国的商队,从来不对巴蜀国自已人下手!还有,我只劫粮食,从来不杀人!”
覃兰、吴星、巴根三人愣了一下。从土行孙眼眉之间的稚气来猜测,他不过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而已。土行孙话里将西风国与“巴蜀国”直接对立了起来,潜台词显然是将南下移民视为侵略者。如果这样来看,土行孙的所作所为就可圈可点了,甚至要大义凛然的说一句,他这是在以自已的方式在反抗“入侵”。唔,虽然他出生的时候,巴国、蜀国应该都已经差不多被西风国扫平了。
土行孙的那一副样貌当然与大义凛然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他的这两句话却让吴星三人无法反驳。
诚然,巴国、蜀国两国的历代国君都骄奢无道,国内民不聊生,军备松驰......但是这些都不是西风国悍然入侵的理由,也改变不了西风国老四郡南下移民侵占巴蜀国人土地的事实。甚至包括那些山贼,以前或许也是种地的农民,现在只是无家可归之人而已。
覃兰一时之间也是无言以对,只好对着吴星说了一句:“我是镖头,招什么人,招不招人,都由我说了算!”
而吴星的成长环境,注定了他其实是一个外圆内方的少年,能妥协,懂变通,对事情对人有相当的包容性,因此对覃兰的无名之火颇有一些不解。
“还你。”土行孙将四星金递了过来,刺尖朝着自已,磨砂纹的那一截向着吴星。这个细节动作,如果从民间来说,与递剪刀的礼仪是一样的,将刃尖一端拿在手里递给对方,可以避免在交接过程中对方被刃尖划伤;要往大了说的话,这种动作在旧历前朝有一则故事,叫做“太阿倒持”,意思是把太阿宝剑倒着拿,将剑柄示人,比喻以把柄授与人,自身反而面临危险或灾害。而这种动作,其实也可以解读为“臣服”,向吴星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