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娜复杂地看着克莱尔，苦笑一声。
“走吧。”
霍尔没有多说，只是重复了一句。
很快，众人就慢慢聚集到了酒窖的位置。
每一个人都或背或抱的带着死去的人，眼睛猩红，朝着霍尔点头示意。
“这里，就是和团长的位置了。”
霍尔的手在残破的酒窖入口处摩洒。
“进去吧，团长肯定也想看见我们好好的，这样，团长才会安心。”
众人踩在层层黑灰之上，看着被火烧得看不出原样的酒窖，内心越发沉重。
他们都有些胆怯。
只要还没看见团长的尸体，他们就可以骗自己说，团长还活着。
所有人都不敢去看。
唯独霍尔，将奥克多背在背上，坚定地朝着里面走去。
可当他看见了铁熊那一刻，背上的奥克多几乎都有些背不住。
“团长！”
他低喊一声，猛地跪在了地上。
铁熊已经看不出来人形了，浑身都被烧得焦黑，可就算是这样，他手中的铁斧也没有掉下去，而是固执地挡在密道的入口处，身上被扎了好几个黑漆漆的窟窿。
应该是被火油箭穿透，活生生在铁熊的身上烧出来的大洞。
“团长！”
进来的众人看着铁熊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如果不是团长的话，我们不可能逃出去的。”乔安娜背着科尔的尸体，双眼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先将团长的遗体整理好。”阿诺德的手掌放在霍尔的肩膀上，难得没有用力地轻轻拍了拍霍尔的肩膀。
“我派马修去找牧师了，希望牧师会过来。”
阿诺德走到铁熊的面前：“我叫马修从密道过来，现在我们要将团长放下来，不然就算是找来了牧师，也不能从密道出来。”
“团长，真是辛苦你了。”
阿诺德缓缓地抱住铁熊，将铁熊移到了一边。
就算是死，铁熊也将这里牢牢护住，别人进不去，同理，如果有人想从密道出来，也出不来。
就在铁熊被移开的那一刻，密道被人轻轻推开，马修带着牧师一跃而出。
牧师看着这酒窖密密麻麻的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尸体，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早在白天的时候，他就听说了铁熊佣兵团的事情。
三大佣兵团还特地带人过来，吩咐了不要任何牧师前往铁熊佣兵团。
可他是个牧师啊。
实在是不忍心看见这一切。
所以他才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铁熊佣兵团居然会变成这样。
“感谢您能来。”霍尔对着牧师鞠躬：“遗体我们已经收敛好了，遗物箱的事情，我们也会处理好，只是葬礼就要麻烦您了。”
“没事。”
牧师呆呆地看着屋中的一切，忍不住地捏紧身上的十字架。
做出这种事情，可是要下地狱的啊。
“马修，麻烦你帮忙找一下大家平时喜欢的东西，再给科尔带一瓶酒。”霍尔将奥克多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
“我去找克莱尔的遗物，如果当时不是我没有去找他的话，他说不定还活着，我要为他做最后……”
“我去吧。”乔安娜的腰间还别着瓦伦娜的匕首，她打断了霍尔的话，努力挤出笑容说着。
“你去的话，不太方便。”
“什么意思？”
霍尔拧眉从乔安娜的身边绕开：“他是我从贫民窟就拉来的，我对不起他我知道。”
乔安娜看着霍尔已经往克莱尔的房间走去，也赶忙追了上去。
等乔安娜赶到的时候，霍尔正盯着克莱尔箱子里的衣物发呆。
那是一套低胸礼服。
看上去还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和之前那个酒庄前台的衣服有些相似。
“克莱尔为什么会有这种衣服？”
乔安娜脚下一个停顿。
“帮他装进箱子里吧。”乔安娜急急忙忙地走进房间里，想要抓霍尔手中的衣物，却没有想到将枕头边的盒子打翻。
克莱尔的贴身衣物落了一地，长长的白布也顺着滚了出来。
乔安娜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又看了看霍尔，急急忙忙地将东西捡起来往外走。
“克莱尔他？难道说......”霍尔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霍尔，你一直没发现克莱尔是女孩子么？”
乔安娜停下脚步，表情略显无奈。
“霍尔，我希望你可以保守这个秘密。”
“她生前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想必死后，也不会想要人知道。”
“唯独你，或许是个例外。”
乔安娜拿起东西，小心翼翼地拿布裹住。
缓缓回到酒窖之中，霍尔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低头看着克莱尔的尸体，果然没有在克莱尔的喉咙处看见喉结。
如果早知道克莱尔是女孩子的话——
“霍尔，你也像他们说的喜欢那个低胸衣前台么？”
突然脑海中蹦出了这句话，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件衣服，真的是......自己早该想到的吧。
他低着头，将脸上的表情和泪水都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小子，这还只是个开始。”阿诺德坐在霍尔的身边：“要像个男人一样，哭什么哭，怪没出息的，团长会笑你的哦。”
霍尔抬起手擦了擦眼泪。
“阿诺德，你鼻涕都哭出来了。”
“嗯。”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