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晚哭过之后,林晓欢发现魏夜风变了。
他不仅不在她面前得瑟了,还变魔术一般主动送给她一套价值不菲的珠宝三件套。
从钻石切工上來看,精致得连她都叹为观止,更不要提那足以让人激动得吐血的尺寸。
她知道,魏夜风这个人,从來都把钱当作身外之物,有种古代大侠般的豪情壮志。但如此破费,还真让林晓欢忐忑不已。
于是思來想去,她还是决定把这套珠宝珍藏在柜子里,等她离开这里了,再原封不动地送还回去。
段玲的手术终于开始了,魏夜风请來了全国知名的专家坐镇,jack主刀,各科名医联合会诊。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段玲才被簇拥着送入了手术室。
钟老头和江爷爷老早就屁颠屁颠地赶來了,一直陪着段玲进手术室,才放心地坐下來。虽然,从始至终,这两人都沒有上前慰问段玲,但从他们俩的表情上來看,关切之心还是分明可见的。
说不紧张是假的,为了安抚妈妈的情绪,林晓欢一直极力地保持着镇定。等手术室的门关上,她所有的情绪也都一股脑地爆发出來。
忐忑,担忧,还有鼻子里那微微的酸楚。
魏夜风优雅地坐在她的旁边,宽厚的手臂,轻轻地揽起她的腰身,像是在抚慰她似的温柔地抚摸。
林晓欢扭动了下*身子,他立刻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你能不能把手抽出去,硌得慌!”
“哼,好心沒好报!”嘴上生气,但魏夜风还是乖乖地抽了回去,然后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
林晓欢不是故意屏蔽魏夜风的关心的,她只是更习惯他对她冷言冷语的样子。
从昨晚到现在,魏夜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神也温柔了,说话也不冷了,就连昨晚那么好的天时地利,他都沒有碰她。
如果是在平常,他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就把她扑倒。减少一分被虐的时间,她就多一分可以按时起床的几率。这也是为什么她每次都踩点回去的原因。
可昨晚,也太过于太平了一些。
他只是紧紧地搂着她,像是在抱着个巨大的洋娃娃似的,胸膛一起一伏的触感,反而让她沒了任何睡意。她就这样一直挨到天亮,明显得一塌糊涂的熊猫眼还有哭过之后的红肿,一分不少地全部挂在她的眼眶上,乍一看险些吓坏了段玲。
幸好魏夜风机智,说她只是为了能做手术高兴的连哭带笑,段玲才肯放心地进手术室。
送走妈妈的林晓欢暗自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你才连哭带笑!”她是神经病吗?
而魏夜风只是轻笑着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手术室外的等候,是最难熬的。一阵震动划破了这里的寂静。
魏夜风看了看手机,粗眉忽然皱在一起,听话地松开她,他起身向远处走去。
又是工作吧。
埋怨归埋怨,在她伤心的时候,有魏夜风陪,林晓欢还是很感动的。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林晓欢不禁浅浅的笑了。
再说回那两位活宝吧,不知因为什么,才安静一会儿又吵了起來。
钟老头:“我不信,你这是扰乱军心,故意诓我!”
江爷爷一派神气,“我沒有必要骗你,她真的给我回复了。”
“那结果如何?”
江爷爷得意地一哼:“老将出马,还有不成功的?!”
这下钟老头彻底不淡定了,“晓欢叫你爷爷,你是长辈。酸老头子,还真好意思!”
江爷爷沒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叫我爷爷不假,可她也沒叫你叔叔不是!”
什么?这场战争她也有份?
她可不想介入如此绵延不休的争斗,悄悄起身想要逃走,钟老头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拽了回來。
“晓欢,你來评评理!”
“我?”林晓欢委屈一笑,“我能评什么理呀,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钟老头根本不理睬她说什么,顾自问道:“你说,你叫这个老不死的什么?”
这问題简单,林晓欢咧嘴一笑,“爷爷呀。”
“那你叫他什么?”这话是江爷爷说的。
“老钟头。”
“什么辈分!”
“……”
她们这是在论谁的辈分大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老钟头要是输了肯定不会放过她。
正想着呢,钟老头不耐烦了,“晓欢,你拒说你的,不用怕他!到底叫我什么!”
“爷,爷爷。也叫爷爷。”
“什么?”
“哈哈!”
这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发出的,老钟头一脸铁青满面惊讶,而江爷爷则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假牙上的污垢都一览无遗。
“我就说嘛,你个糟老头子,还想当人家叔叔 ̄哈哈……”
钟老头拽着她拼命地椅,好像再晃晃,她的口袋里就会掉金子似的,“晓欢,我不是听错了吧,你不是叫我老钟头吗?怎么我还成了你爷爷?我可是比老江头小了二十多岁啊!”
是么?这她倒沒看出來。小二十多岁还能天天吵得这么欢?她到底该慨叹钟老头年轻有活力,还是慨叹江爷爷老当益壮呢?
林晓欢还沒來得及回答,江爷爷那边已经出声了,“愿赌服输,同样是长辈,我们又在同一起跑线上了。哈哈哈……”
钟老头满面失落,眼睛瞟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只好委屈的坐了下來。
两人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随即把头一撇,不再看对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