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兵符还未拿到手,必须倚仗朝中二品大将这个身份,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出了差错,失去了皇上的信任,那就半途而废,一无所有了。
小季子完全没胆子回答,只能偷偷瞄着太子殿下阴沉的脸色,苦着一张脸想:虞良娣,奴才哪敢应答您的话啊,奴才还想活久一点呢。
虞漾瞧见小季子颤颤巍巍低着头不敢说话的,终是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泄露了情绪,连忙垂首不语。
太子努力控制心底的酸痛,面色木然,薄唇轻启道,“小季子,你跟我一起出宫去烈府看看具体情况。”
说完,便往外走去。
“我也去。”
虞漾放心不下,只想赶紧知道事情的情况如何,脱口而出道。
太子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看她,眼眸中泛起冷意。
虞漾一怔,只能垂下眼帘,再也不语。
太子收回视线,径直大步出了冰清苑。
虞漾等了整整一下午,都不见任何消息传来。
虞漾猜想到事情定然很棘手,否则太子不可能一下午都没回来。
虞漾连晚膳都没胃口吃下去,一直在冰清苑等着太子回来。
直到深夜时分,太子才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回了东宫,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回了东宫第一时间直奔冰清苑,反而先是去了书房。
虞漾听到小秋说太子去书房了,立马起身就直奔太子书房而去。
太子坐在书桌旁边,什么都没有做,空寡的双眸沉默地盯着门外,他像是在等什么,可似乎这样的等待又十分折磨。
不到一刻钟,就听见外面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太子低声自嘲一笑。
果然,她还是等不及就来了。六号
虞漾走进门,先是欠身行礼,抬眸瞧见太子晦暗的脸色,知晓他多想了,她也清楚自己不该这么迫不及待过来,可这件事太过紧要,她若不尽快知道情况如何,实在寝食难安。
“我……”
可虞漾当真站到太子面前,望着太子心痛而沉重的眼神时,陡然又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太子唇角微扯,嗓音苦涩,“我一直在想,你若是不来,那么这段时间你在宫里,在我身边的笑容与开心那就是真的。”
“我对他无关情爱。”
“是吗?”
太子嘲讽一笑,“那你那么担心他是为何?”
虞漾抿唇,眼神诚恳地道,“我只是把他当成挚友,请你相信我。”
虞漾怪自己以前真的伤他太深,如今不论如何解释,他似乎总是难以相信。
“挚友?”
太子轻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凉薄,却没再反驳,似乎这个话题说起来总是让他心情沉重而绝望。
“这件事还在调查,不过形势确实不太好,烈府那边没有任何线索,目前只确定可能是烈长安的贴身小厮裴松监守自盗,他已经被收押入柴房,明日一早父皇估计就会提人进太和殿审问。”
虞漾听得心一沉,“那这事就一点眉目都没有?如若明日早朝烈长安给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皇上会如何处置他?”
“依法革职查办,发配边疆。”
虞漾心一紧,颤声问,“这么严重?他可是故里的夫君啊,皇上怎么狠得下心?若是如此,故里可怎么办?”
“正因为他是故里的夫君,被朝野上下皆看在眼里,父皇才更不能徇私枉法。如若此事无人出来圆场,无人站出来顶罪,那烈长安必然难逃此劫。”
太子紧皱着眉头,语气不悦,“他娶了故里,父皇当然会更加重用提拔于他,但荣宠加身,势必也意味着他肩负更大的责任,不能出错,一旦出错,便被授人把柄,跌入万丈深渊。”
虞漾脸色发白,身形摇摇欲坠。
太子下意识想起身去扶她,可终是紧攥着双拳,抑制住了所有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