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或许是担心因为虞漾此次奋不顾身救他,他的心里多多少少会有波动,从而对虞漾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可烈长安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的心里从来除了故里之外,就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烈长安面色沉静如水,不卑不亢地回答,“微臣只有感激,太子殿下应该清楚微臣对故里的情意,此生除了她之外,再无任何女人能够让微臣付出真心。”
烈长安这话,让太子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却还是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与惆怅之中。
他甚至有一丝想笑的冲动,自己那般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却为了别的男人连命都不要,而那个男人从来都是无动于衷,而他全心全意爱着她,为她疯为她狂,却换不了她的一点点真心。
太子满腔的愤怒最终只剩下对自己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烈长安不是周斯远。
周斯远对故里有意,可以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烈长安也可以为此不顾一切和周斯远大打出手,狠狠教训他一顿。
可太子连教训烈长安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自始至终烈长安对虞漾从来都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这就是虞漾单方面心甘情愿的付出。
太子恨,怒,气。
可是他又能怎样呢?
烈长安出宫之后就直往军营而去,他没有将自己需要受一百大板军法处置的事情告知故里,只因为怕她会难过担心。
可故里到底还是知道了。
是裴松匆匆跑回来告诉故里的,故里早就知晓烈长安这次进宫必然是凶多吉少,听到父皇下令要军法处置一百大板时,当下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故里马不停蹄进了宫向父皇求情,皇帝这会还在气头上呢,见到故里跑来求情,当下又怒发冲冠起来,“朕已经够手下留情了,这件事是他失职,办事不利!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朕早就将他停职了!”
“可是父皇,那是一百大板啊……”
故里脸色苍白,哭喊着跪地求情,“这不就是等同于要他一条命吗?求父皇开恩!手下留情!”
烈长安不是没有受过一百大板的军法处置,之前故里为救他中了淑贵妃的毒箭,烈长安耿耿于怀,难以原谅自己,当下自己就跑去军营领了一百大板,几乎是全身是血,被抬着回烈府的。
寻常人五十大板就能要了半条命,更何况这一百大板呢。
故里不是没眼睁睁见过烈长安那样全身是伤,跟躺在血泊里一样的画面,现在回想起都觉得心如刀绞,难以承受。
上次已经大难不死,这次呢?
故里不停地在地上磕着头求情,泣不成声。
皇帝看得又心疼又气愤,怒骂道,“你跟太子都能不能争气一点?好歹也是堂堂皇家血脉,贵为当今太子和公主,怎么都为一个这种感情之事要死要活的?”
故里知道父皇是因为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怒火难消,如今虞漾重伤昏迷,太子殿下颓废消沉,父皇想找到发泄的出气口,自然而然就只能迁怒于烈长安。
但她也不否认烈长安这次确实有失职,可是一百大板太残忍了,故里想到烈长安要受这样的酷刑,就觉得心如刀割,只能咬牙直言道,“父皇,可虞漾这件事跟烈长安又有什么关系呢?烈长安恐怕宁愿身受重伤的是他自己,也断然不愿发生这种事!”
“你!”
皇帝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却也无话可说,因为知晓故里说的确实是事实,虞漾这件事情并非烈长安所愿,他身为明君,怎能是非不分?
皇帝深吸一口气,才对外大喊一声,“来人!传朕的命令下去,长安将军军法处置降为八十大板!”
故里猛然抬起头来,破涕为笑,“谢谢父皇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