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似水。
幽暗的山林之中,偶有清风拂过,席卷着冰冷的寒意,在这静谧的夜色之中,吹散了空气里残余的欢爱气息。
遥远的天际,星光不知在何处冒出头,零零散散的点缀在夜幕之中,环绕在月亮四周。旖旎的月光洒落,投射进有些萧冷的林子里,为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润透的白光,如梦,似幻。
“以天为盖地为庐,浩瀚乾坤酒一壶。”
此情此景,竟让人无端生出豪迈之情,以大地为床,以夜幕为被,天与地在这一刻如此贴近,撞进瞳孔之中,直直的潜入心里。
在这样纯粹的情形之下,好似一切都已经远离了,与浩瀚苍穹相比,那些凡尘俗世又算得了什么呢?
前尘茫然,京城危机四伏,即使如此,不也没到最后一刻吗?
一转眼,对上那双潋滟的桃花眸,不由好笑道:“你已经看了很久了,不累吗?”
“不累。”卷曲着身子朝她怀里拱了拱,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愣是一一从她胸前扫荡而过,引起她的一阵轻颤。红唇贴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垂,酥麻的浅笑由唇瓣缓缓溢出,“看一辈子也不累。”
“得,那您慢慢看,爷可得走了。”
如今已是寅时,夜与日的交替之际,若是不能在天亮之前潜回京城,准备好一切,她就真的完了。
或许正是刚才那一瞬的思绪放空,居然让她危机之中,寻到最后一条生路,不敢保证一定能过关,但至少她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动作迅速的从地上爬起身,三两下将红衣穿好,至于那身从黑衣,被她直接丢给了桃夭。
“穿上。”
“小哥帮奴家穿。”赤裸的俊躯缓缓从地上起身,摇曳着柔软的腰肢晃到欧阳笑笑面前,一张俊脸仿若大地回春,一颦一笑皆是撩人的春意。
这该死的妖孽!又在发骚了!
“你特么没长手吗?”
“不是小哥说,以后要一直在上吗?这些不是攻应该做的吗?”含笑的眼尾微微一挑,居然就这样赤身luǒ_tǐ的贴近了她,在她身上磨蹭起来,尽显撒娇之能事,“小哥说过会疼奴家的。”
“卧槽!”一声低咒。欧阳笑笑认命的弯腰拾起衣物,内牛满面的替他穿衣服。
这妖孽就是那该死的黄世仁,而她就是那被压榨的杨白劳,不光在前一刻连续压榨了她三次,还在后一刻无耻的以今后和谐生活为要挟,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小哥,你也别不乐意,奴家的牺牲也不少。”见她一脸苦哈哈的模样,桃夭暗自有些好笑。腰一扭,屁股一甩,胸膛一挺,义正言辞的道:“要知道,在跟你之前,奴家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只是让你还以劳力,也不至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吧?”
“呵,呵呵……”咧着嘴干笑几声,明明确确的写满了她在强颜欢笑。
“算了,为了今后的强攻生活,爷忍!”特么的,不就是伺候一小受吗?能够宠着自己的男人,谁说不是一种绝佳的享受呢?!
“这才对嘛。”媚笑着挤进她怀里,扭动间,光明正大的吃着嫩豆腐,“接下来,小哥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先回京!”眼眸微微眯起,转首望向京城的方向,瞳孔中点点精芒闪烁,竟是比天际的星辰还要耀眼几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栾枫居然没有派人追捕,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似的,被机关阵法包围的庄园静寂得有些诡异。
下了山后,欧阳笑笑下意识的转头望了一眼那座山,完全猜不透栾枫的打算,照理说在被她这样羞辱之后,作为一国皇帝,他怎么可能忍下来?
偏偏,夜半已过,整个郊外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人出来追捕,当真是让人难以揣测。
“小哥,怎么了?”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那座山,桃夭眼中冷光一闪,眼眸微眯了一下,却很快敛下了眼底的杀意。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水越来越浑了。”
一个阴晴难测的栾枫,一个沉稳精明的皇甫天,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铁木耳,依列国那位是怎样,至今也不清楚。
可仅从她目前了解到的来看,这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千方百计的想从她手里得到弓弩设计图,又想方设法的想要除去她,她这个利益与威胁对等的异数,应该没让他们少忧心吧?
她这个佞臣还真是不好当,人还没害一个,却总是被别人给算计,一个不小心小命就玩没了,有够坑爹的!
“水至清则无鱼,如此浅显的道理,小哥不会不懂的。”
“没错,若是这水太干净了,爷又怎么可能在夹缝中求生存,活到现在呢?”
没有那些潜藏的勾心斗角,她这性子在这样的皇权社会之下,只怕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又怎么可能在人心的揣测间,开辟出这样一条蹊径?
有些自嘲的一笑,人心总是不懂得满足,在保命的同时,又希望生活能够纯粹一点,可天下,又怎会有真正的世外桃源?
“算了,走吧。”
运起轻功,身影一提,一黑一红两抹身影快速向京城方向掠去。
或许是水玲珑已经发生了效用,在运起轻功的一刻,欧阳笑笑才发现自己的内力提升了不少,丹田内像是有一个源源不断的动力源泉,在一次次运气间,不断将浑厚的内力输送给她,又在经脉里游走一圈后,再回到丹田之内,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欧阳笑笑不清楚自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