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保护仓库的种家军因为距离太近,死伤惨重,不少人直接被近距离的火光给吞噬了,待火光散去,只留下一具烧焦的尸体。
许岳松命大,爆炸响起时他冲的最前,所以受到的伤害少一些,只是北上火燎火燎的疼痛一刻不停的在折磨着许岳松。
狗日的!
他骂了一句,随后就忍不住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这一夜,沧州注定不会平静。
当韩世忠率部抵达沧州边缘长芦镇的时候,他就被迎风吹来的刺鼻烧焦味吸引了,有大火?
“老乡,可知沧州生了何事?我怎闻得一股烧焦味?”
韩世忠催马来到长芦镇外,迎面走来三两个樵夫,身上正背着柴火行色匆匆,他控着马头,身子一翻就下了马,问道。
“呃,这位军爷,您不知道?沧州城昨夜听说是火药炸了,烧了好一阵子呢,现在不还知道火灭了没。”
樵夫回完话,便讪讪笑着离开了,对于大宋军队他们是没什么好感的,虽说眼前这支队伍和当地禁军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军容肃穆装备整齐,一看就是精兵,但出于底层百姓的胆小警惕,他只是说了一句话。
望着樵夫离去的背影,韩世忠浓浓疑色出现在了脸上,他回望沧州方向,一缕烟尘已经升起,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
“啪!”
两步并作一步,韩世忠直接上马,一扬马鞭就是朝沧州方向策马奔去。
来到沧州时,城外扎营的四千种家军已经是一半进了城,另外一半也如临大敌的拿好了武器在城外等待着。
看到这场景,韩世忠就知道出事了,果不其然他刚到沧州城外,就被种家军发现了,第五连连长侯鹏立刻就上前和他交洽起来。
“请问是韩世忠韩指挥吗?”
韩世忠点头,他现在的职位是永兴军路西军下的一员营指挥,实际上就是此次来为种彦谋保驾护航的三千西军骑兵中的一员指挥,因为作战勇猛颇得种师道信任,所以地位比较超然。
而侯鹏虽然没有和韩世忠见过面,但是种家军中有五千人曾经被韩世忠他们领着去南下平定方腊,所以他也知道有韩世忠这么个人,而且看他的装束很明显就是西军的,毕竟在大宋除了他们种家军只有西军的军容如此整洁了。
两人交换了身份之后,侯鹏就给他说了沧州城昨夜发生的来龙去脉。
听闻仓库被劫,火药爆炸之后,韩世忠眉头不禁蹙起,这两万斤火药可是他们伐辽的重要助力,现在就在这小小沧州烟消云散了?
若是让种彦谋知道了,不得气的跳脚?最重要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劫军队的东西,要知道那仓库可是在城内,沧州附近盗匪不多,就算再怎么猖獗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就能进入城内。
这沧州,有古怪!
韩世忠思量了一会,和侯鹏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打马进了城,有侯鹏的打点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待抵达仍然冒着浓烟的浮阳水码头时,韩世忠脸上的沉重之色更加的浓郁了,周围是许多房屋被爆炸,大火波及的沧州百姓,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绝望二字来形容了。
寒冬即将到来,没有房屋栖身,难不成要流落街头?再者家中细软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就算可以借宿亲戚朋友家熬过这个冬日,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场浩劫。
大火可以说基本控制住了,毕竟城外就驻扎着三千多种家军,夜里的第一声爆炸响起之后他们就醒了,在焦急的等待了半天之后才在林冲的指挥下相继进入沧州,参与到了灭火救援之中。
现在在路边的不止有沧州百姓,其中更多的还是已经累瘫的种家军,仓库里的东西可是他们从耽罗搜刮来的钱粮,以及沿途购买的粮食,那些火药就不说了,肯定一个渣都不剩了。
可是粮食更重要,能抢回来一些是一些,及时止损总比跺脚痛骂来得好。
“是耿先生吗?林冲兄弟!”
韩世忠走进了码头之中,只见那里此时正围着几道人影,他目光瞬间就落在了林冲那熟悉的背影上,开口问道。
待几人回头,看到韩世忠的出现后,林冲先是一怔,随即大喜道:“是世忠兄弟来了, 还以为你们没到呢!”
说罢,他便上前抱了抱韩世忠,随后朝耿南仲介绍道:“耿先生,这便是老种相公门下的韩世忠韩指挥了,世忠兄弟,这是耿先生。”
“韩指挥!”
“耿先生!”
三人寒暄一阵之后,脸上喜色来的快去的也快,面对这惨烈场景,以及还在仓库周围忙活,不断翻找着战友尸体的种家军,他们此时也提不起兴趣给韩世忠接风洗尘。
韩世忠目光一凛,发觉到了另一个此刻颇为别扭的人,他朝杜充看去,发觉其身穿官袍,一副养尊处优身边小吏环绕的模样后,就大致猜到了,这应该是沧州的知州了。
察觉到韩世忠看向自己,杜充咽了口唾沫,这人给他的感觉和林冲不一样,如果说林冲是一只憨厚老实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野猪的话,那韩世忠就是一头爪牙锋利沉静内敛的豹子。
“韩指挥,本官乃沧州知州杜公美,关于昨夜码头仓库发生爆炸一事,我深表痛惜,只是你们身为种彦谋部下,管理军械是不是太松懈了?造成现在这样的惨状,让我怎么想沧州十余万百姓交代?怎么向陛下交代?”
韩世忠他们还没发作,倒是杜充先倒打一耙,数落起耿南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