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洲天主脸色唰地惨白。
见到这一幕,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七人,就是背叛天宫的几位天主,而摄取天主和振音天主不肯臣服,才落得这般下场。
他的身体因愤怒而颤抖着,英挺的浓眉间腾起一股浓烈的杀气,“你们竟敢擅杀同门!背叛天宫!”
“师兄,想必你也见过那位大人了吧?我等这么做,亦是逼不得已,不臣服,我们都要死。”欢喜天主看了两位天主的尸体一眼,摇头道:“他们,就是前车之鉴。”
密洲天主冷笑,“他们是你们杀死的!”
“就算我们不杀他们,那位大人也会动手。”离垢天主道:“那位大人的实力你也很清楚,绝不在教主之下。况且,他还能夺走我们一半的道行,如何还有反抗的余地?”
“我等修行数万载,方有今日之道行,得来不易,岂能一朝付诸东流?”鲜少天主面无表情,语气冷漠,“降,一切皆安;打,万事皆休。他们两个做出这样的选择,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他抬头直视密洲天主,“常言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师兄又何必为了他们两个,为了一个执念,而与那位大人对抗,自走取死之道?”
“数日前,尔等于教主面前的誓言如犹在耳,再观今日作为,实是令人不耻。”密洲天主面露讥诮。
七位天主有不为所动者,有面露愧色者。关龠天主叹道:“此一时彼一时,师兄,被削下一半道行,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非是我等想背叛天宫,而因那是一条死路,既然必死无疑,为何不能明哲保身,而效愚忠?”
“他说削你们一半道行就削了?”密洲天主面露忿色,大声斥责,“我未臣服于他,也不见……”
话音戛然而止,密洲天主身体一僵,因激动而通红的脸庞瞬间毫无血色。
七大天主对视了一眼,无奈摇头,“摄取天主与振音天主若是道行无损,哪怕是我七人合力,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们击杀。师兄执著了,非要等厄难临身,才会相信我们的话么?”
密洲天主不答,一颗心却是跌落到了谷里。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气息波动如潮水般退去,转眼间,便只剩下原来的一半。
“杀了他。”
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七大天主脸上露出敬畏之色,“师兄,对不住了!”
轰!
七道神光冲起,径直穿过了密洲天主的身体,如同烈阳化融雪,将那副伟岸的身躯蒸成了虚无。
密洲天主的一根发丝飘扬,视野不断拉近,时空变幻,岁月轮转,在那个时代之后的数十万年,有一群人藏在那根发丝的奇异时空中,通过某种玄妙的伟力看到了这一幕。
迷蒙的空间中,苏恒一行人都看得呆了。当七大天主的力量轰杀而至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手遮眼,灵魂都在止不住颤栗,仿佛那力量真要降临在他们身上,令人本能地想要抵御。
那股力量太强了!强到不可思议!哪怕远隔无穷时空,依然令他们心中悸动,忌惮不已。
画面的最后,是混乱而狂暴的神力波动。随着那根发丝的消亡,画面逐渐定格,而在最后一刻,他们看到十位天主眉心处的印记陡然亮了起来。
还不等他们看清发生了什么,画面便彻底消失。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这处未知空间开始变化,莫名的力量在前方融合,凝聚成一个老人,一张躺椅。
驼背老人!
众人变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面对此等强者,他们还是心存敬畏,当下微微躬身,恭行晚辈之礼。
“见过天宫之主。”
老人虽是光影幻化,看上去却恍如真正的血肉之躯,他对众人的问候置若罔闻,只是一如既往地躺在躺椅上,枯朽的身躯随椅身晃动有节奏地一摇一摆。
一声长叹后,老人开口了。
“天宫大劫,源于外而决于内,兴衰成败,全在众人一念之间。可惜,天宫气数已尽,再难挽回,信誓虽重,却敌不过人心,我料十大天主必为天宫大祸,但我不怪他们,毕竟连老夫自己,都生死难断。”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我若生,则有负前人,有负天下;我若死,则万般皆休,一切尽成画饼。可怜可怜,诸圣一世英杰,或免不得为人奴役;可笑可笑,踏着苍生尸骨而登临绝巅者,最后的宿命或将为苍生而死?”
“尊严还是生命?毁灭还是永恒?实在考验人心。”老人无奈摇摇头,语气萧索,咳声道:“大碑天宫,是一个开始,绝不是一个结束。真正考验世人的,终会来临,而现在,这条时间线就在我手里,或远或近,全在我手。这是一份使命,很神圣;这也是一首催命曲,当它响起的时候,或将代表着生命的凋零。”
“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这份荣耀,也不想挑着这份重担啊……”
老人一番话,直把众人听得毛骨悚然。
从他话中传达出的意思,昔日大碑天宫的悲剧,根本不是一派一教的事,而是关乎着整个天下!大碑天宫,只不过是站在了悲剧的最前沿,沦为了一个牺牲品,而它所换取的,是某条时间线的推移罢了。
“大碑天宫,是一个开始,绝不是一个结束。真正考验世人的,终会来临……”苏恒皱着眉头,他突然想到了很多。
同是大劫,大碑天宫所面对的,是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