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迟疑片刻,道,“小九,你与皇祖母说句实话,你可是心仪秦大统领了?”
卫昭心中一骇,不想薛太后竟这般问她。但她一想,方才从绾绾的话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既然木槿能做主将秦羡请过来,此事必定是薛太后赞同的。卫昭更加不解,为何他们这般笃定是秦羡呢?
见卫昭不说话,薛太后只当她是女儿家,难以启齿那男女情爱,于是又道,“你也不必瞒着哀家了,你命悬一线之时,口中还在唤着他的名字,可见对他是情根深种了。”
卫昭才明白了其中缘由,许是当时因为在幻境当中母后提及了秦羡,是以她弥留之际被人打捞上来之时,还在念着秦羡的名字。木槿听到了,以为他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可也是巧的很,秦羡真的将她的魂给叫回来了。那这误会便就更深了。
“皇祖母,此事不可妄议,于小九,或者是秦大统领都是无益的。”
卫昭知道,依着自己这个身份,就算她表露出来倾慕秦羡,姜善也是不会同意这么婚事的。不仅是姜善,其他臣工也不会同意。
在别人眼里,她即便是公主,也配不上晋国的战神。
她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便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果然,薛太后听了又道,“秦大统领他当众拒了小十,怕是无心皇室公主。你若愿意,哀家给你物色的人选也一定是个中翘楚。世族宗亲之中也还有些年轻才俊,哀家的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
言外之意,许多人可以,但秦羡不可以。
卫昭为表决心,起身在床上跪了下来,“皇祖母不要逼迫小九了,小九让皇祖母忧心是小九的不是。小九倒不如回了桃花庵,正式削发为尼。”
薛太后一急,忙道,“你快些起来,这身子还没好全呢,赶紧躺着吧,哀家不提就是,你可莫要冲动。”
绾绾便上前将卫昭扶好,但看卫昭已经红了眼眶,薛太后心慈,也没再多言。
卫昭沉吟片刻,又叫绾绾将先前替薛太后祈福抄的经书给了她。因着昨夜出事,卫昭还没那个机会将这份寿礼送到薛太后手里。
薛太后自然明白,卫昭在桃花庵日子清苦,能有这份诚心最是难得。当下叫木槿收了,对卫昭又多出几分怜惜来。只是许多事情,并非她能左右。
薛太后看了几眼卫昭,又叮嘱了几句,随即让木槿扶着她走了。
见薛太后走了,卫昭松了一口气,庆幸道,“好在是给说过去了,若不然,皇祖母真要给我说亲了。”
绾绾笑道,“说亲也没什么不好,奴婢倒是觉得小姐嫁了人,也就安全了。”
卫昭瞪她一眼,“你也想让我早早嫁人?”
绾绾道,“奴婢是盼着小姐你早早嫁给秦大统领。”
卫昭刻意加重了语气,“你还说!”
绾绾却认真道,“奴婢虽然在外头没有看到秦大统领的神色,可离得近,也依稀听到秦大统领叫小姐的魂。那语气也是十分着急的,后来知道小姐醒过来,那欢喜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小姐,你怎么这般后知后觉,秦大统领,他喜欢小姐你啊。”
卫昭只觉绾绾一心胡说,便侧过身子,将被子盖了头,不再理会。
秦羡那样一个人,怎么会喜欢自己呢?若是喜欢,又如何能克制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