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哭声一片。不仅是为王若卿,也是为自己。
姜善未到皇宫之前,已经下旨封锁六宫,所有人就在自己的岗位上,谁也不许动一步。姜善到了皇宫之后,禁军侍卫协同大理寺已经开始在宫中盘查。
姜善发了大火,即便是回到了乾清宫,也几度吐血。
他命令一定要查清事情原委。
坤宁宫里一具一具的尸体往外抬,眼看着奴才们已经所剩无几。
而乾清宫内,姜舒跪在地上,从姜善到,就一直不发一言。从姜善到时是早上,如今已近黄昏,乾清宫内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等了太久,姜晔早就按捺不住,气的要拔了侍卫的剑去刺姜舒,可被人拦下了。
陆昂匆匆进来,与姜善说了在坤宁宫的所获,“所有人都盘查过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皇后用了晚膳,便带着芍药出了宫。去了哪里,他们也不能过问。根据微臣判断,他们并没有说谎。”
“芍药人呢?”姜善虚弱的说着。
一旁站着的几位大臣都十分紧张。尤其是古太医为首的几位太医更是战战兢兢。
姜善一下子抓住了关键,王若卿的尸体在,姜舒也在,可是根据那些人的口供,发现这么一个关键的人却不在。
禁军早就将素心殿内外搜了个遍,就是没发现她。现在已经将范围扩大到了整个皇宫,她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父皇……”姜晔脸上挂着泪痕朝姜善噗通一声跪下来,“父皇,你要为母后做主。你不能因为皇姐是你疼爱的女儿,就能,就能偏袒她。这件事,不管有没有找到这个无关紧要的宫女,都已经很明显了。她或许被皇姐给灭口了,不知道藏尸在哪里,又或者她看到了母后被害,吓得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当时,那么多禁军太监宫女都看到了,凶器也在,皇姐也没有抵赖,父皇,就是皇姐杀了母后啊!还请父皇替母后做主。”
姜晔难得一片孝心,此时他内心有伤心难过又惶恐不安。他重重的磕在地上,请求姜善给出一个定论。
姜善不发一言。
有两位太医带着人处理了王若卿的尸首,毕竟是一国之母,需要体面一些。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要查清楚王若卿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那二人走了过来,在姜善跟前跪了下来。
姜善躺在软榻上,微微抬了手示意他们说话。他的伤势因为一路劳累,加上气血攻心,已经是雪上加霜。多说一句话,都有些力不从心。
一个太医说道,“皇后娘娘的遗体微臣等已经尽力修复好。微臣等人也查了皇后娘娘的死因。她的死因是坠楼后脑勺砸到了石头上。脸上的伤是后来造成的,虽然毁了容貌,但不致死。”
姜善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虚弱的问道,“你是说她是摔下来死的?”随即看了一眼陆昂。
陆昂会意,立刻道,“微臣这就去素心殿检查现场。”说完就匆匆离去。
所有人到场时,看到的是姜舒在用石头击打王若卿,便顺理成章的认为王若卿是被她用石头砸死的。可现在她的死因出现了转机,那事情便又不一样了。
姜晔见形势不对,立刻道,“父皇,这也极有可能是皇姐将母后推下去的,这有什么可查的?那里没有别人,除了皇姐不能再有别人。”
姜善看向姜舒,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舒儿,是你将皇后推下楼的吗?”
姜舒跪在那里不发一言。
姜晔道,“父皇,皇姐分明已经是认罪了。她若是冤枉的,怎么会一句话不说?父皇,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还请父皇给母后一个公道。”
魏延道,“若真是大公主推了皇后,既然这就是死因,那大公主实在是没必要再去用石头去砸皇后,这一点根本说不通。”
“魏延!”姜晔气的指着魏延吼道,“你什么意思?若不是她杀得,那她见了母后,那时候母后应该还没死,她为什么不先去找太医?她分明是推了母后下去,见母后一息尚存,便又举起石头砸下去。她就是想让母后死,魏延,你在这跟我装糊涂,为她开脱,你这是什么居心?”
饶是魏延说的话在理,可是姜晔的话也言之凿凿。魏延顾虑姜善在场,也不再与他辩驳。
乾清宫内突然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开口说话。这件事关系重大,一切的决断都只能在一个人手里,那就是姜善。
姜晔见姜善迟迟不开口,思及王若卿,便十分悲恸。
宫门外,王承起带着杜老夫人一直跪着。没有姜善的旨意,他们进不来。如今没有王家的帮忙,姜晔在这里,一切都要靠自己。
他斟酌片刻,抬脸看向姜善,一脸坚毅,又道,“父皇,皇姐虽然是受封的公主,可是谋杀一国之母,形同谋反之罪,请父皇下旨。否则天下百姓不服,朝堂众臣不服,儿臣也不服。”
姜善不是不想下定论,若是这跪着的人换成了旁人,他毫不犹豫的就将那人拉出去斩了。可是那时姜舒啊。是他和连素素的孩子。是他最喜爱的一个公主。
姜善实在是想不明白,姜舒为什么要杀王若卿呢?即便人真的不是她杀得,依照姜舒对王若卿的所作所为,也说明她是恨极了王若卿。这是为什么呀?
他有些痛心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她一直跪在那里,瘦削的身影让他不断的想起连素素的身影。她为什么不发一言?是无话可说,默认一切了吗?
她目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