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喊了个一直被军中孤立,显得无所事事的军法官就向着那些羌人士伍的所在而去。
南宫豹一边想着枭首了那几人之后,就带些人去林子里抓那些躲藏在各处的胡人溃兵,几天都不回来最好了。
楼烦坐在瞭楼上,看着南宫豹向山上走去后,郁闷的叹了声气,举着火把看向另一侧。
这里关着五千俘虏,可看守他们的秦军却只有二百人。楼烦既要防范黑夜中被人劫营又要防止这些已经被吓破胆的胡人在夜晚自己炸营。
好在民夫临时加盖了的这几座瞭楼,每座楼上都有五名手持弓弩的士卒紧紧的盯着下方灯火通明的简陋营地,俘虏就安安静静的一个个或坐或躺在空地上,就连上个茅厕,也是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动,生怕动作过大挨上一箭。
楼烦不理解枭首、坑杀这样的军令为什么迟迟还未下达。
他问过军功官,军功官的回答他“只要你提着首级来,我就认。”
五千个俘虏,就是五千个爵位,这样海量的财富放在眼前却拿不到,他也烦躁。
本以为南宫豹带着军法官是来找自己下达军令的,可对方连抬头看自己一眼的力气都懒得用,只是路过而已。楼烦就越发的迷糊了,这是要杀谁?
将手中的火把挂好,背靠在柱子的楼烦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发出微微的打鼾声。其余几名亲兵只得要紧牙关,晃晃脑袋继续值宿。
南宫护四处奔走了一天,命人将伤药送去伤营,回到自己帐篷,刚要好好歇一歇时,一个身影却走了进来。
“来的正好,陪我喝点。”拍开顺来的酒封,南宫护仰头喝下一口递了过去:“米酒,度数不够。想喝醉可能有点难,总比清水强些。”
周苛点头接过,也不问度数是什么,咕咚咕咚满满喝了好几大口后才道:“比马血好喝多了。”
南宫护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拿手拍拍地面示意周苛坐下说:“少爷要知道你也活着一定很高兴。
到处找不见你,那吕泽更是以为你战死了。”
周苛揪着下巴上的胡须,啧啧两声:“借着大雨,侥幸逃了一命。
鹰腿脚不便,我就代他回来一趟,本想先去见见少爷,可走到帐们口就觉得里面鬼森森的,没敢进去。
正好看见校尉了,就不请自来了。”
南宫护微微颔首,两眼看着酒坛子,许久没有开口讲话,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周苛也只好这么干陪着。
“想过以后怎么过吗?”南宫护低声问了一句。
周苛整理了一下身上这件残破的甲胄,俯身拜道:“但凭差遣。”
南宫护双手交叉,两肘称膝,拖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你倒是个聪明人。没什么吩咐,既然伤的不重就继续就留在军中,过不了多久,你也是二五百主了。
带人去将收缴的一切东西送往后山,就放在都尉那处营中即可,你亲自看管,记住没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拿走一样东西。
哪怕是刚生下来还没断奶的马驹都不行,明白吗?”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