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会围棋吗?
会。
毕竟这玩意只要将棋子落在棋盘上就是。
王尧懂围棋吗?
当然不懂。
正是因为不想学,所以给无名弄出了象棋。
但自从有了麻将,其余皆可抛。
把围棋当成是五子棋下后,王尧觉得自己也不错。
破罐子破摔吧。
进了咸阳,自己屁都不是,既然是个武夫,不会围棋也说的过去。
当啷一声。
将指尖的棋子扔进盒子里,老者平静的看着王尧,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王尧正襟危坐,准备作受教状,好满足这个年纪喜为人师的虚荣感。
“可成亲了?”
嗯?王尧微微一怔。
“小子还未行冠礼。”
自己现在好赖也算个小贵族,无论怎么样也得加冠后,再成亲吧。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第一句话为什么就是询问自己的亲事,可王尧也见怪不怪了。
这人不是尉缭,却能在国尉府里等着自己,门口守卫的气势更是不弱于给自己看门的南宫豹。
总之,这一身玄服的老者位高权重,总之,自己高攀不上。
冠礼很麻烦,又要有父亲,又要进宗祠,还要有德高望重的人为自己主持。
王尧一样条件都不具备,所以他早就想的很清楚,那就是自己将头发一扎,带个帽子就算完事。
冠礼都要自己做主,娶媳妇就更用不着别人操心。
虽然没有急匆匆的赶路,可也架不住在路上的时间太久。
就像绿皮火车跟动车的区别,路程一样,可耗费的心神根本不能比。
许是看出了自己已是心神俱疲,老者手指院后的小门。
“去吧。”
“末将告退。”
无比恭敬的行了一礼,王尧起身离开。
彻底离开了国尉府的范围后,确认那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已经不在,王尧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迷了路。
可能是跪坐的久了,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总之两腿发软的王尧有些想念那驾自己躺了很久的马车。
比起王尧那辆上郡出产的马车,玄服老者坐的马车简直就是豪奢至极。
二十四个马蹄,有序的踩在石板铺成的宫道上,这声音清脆悦耳......
下了马车,站在章台宫的石阶下,老者行礼道:“君上。”
见皇帝负手而立,赵高的几根手指微微一摆。
眼尖的内侍各自退开后,始皇帝出声道:“见了?”
“见了。”
“可用?”
老者微微颌首。
“能用?”
见老者眉头微皱,始皇帝有些疑惑,也有一丝惊讶。
‘可用’证明这个人有价值,‘能用’证明这个人不会做出损害自己利益的事。
“年少之人,有些顽劣,也无甚大碍。瑕不掩瑜,马鞍,马镫,乃至那些军械,武安之事,孤不再追究。
诸子百家,孤尚且能容,何况是他。
赵高......”
“君上。”
普通人十余步的距离,赵高几步便迈了过来,且上身行礼的姿势,从一听到自己名字开始,没有一丝走样。
“去跟通古讲,廷尉府也不得再查。”
“诺。”
从开始说话,再到赵高离开,始皇帝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老者。
“如何?”
老者叹了一声,他知道皇帝这是疑心病又犯了,也不打算多做解释,打算告退时,始皇帝复又说道。
“蒙恬来了奏章......”
老者微微一愣,随即释然。
“赵燕两国与我秦国连年大战,致使边地长城多有损坏。此次虽拓地千里,可我秦国儿郎,也是死伤颇多。
你说,孤是给蒙恬发援兵,好叫他派兵驻守边塞?还是如何?”
“回君上。”老者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眼下我秦国边地漫长,无百万大军不可守。若驻守百万将士,关中虽连年丰收,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不若修整燕赵之地长城,与我秦国边地各塞相连。
蒙将军坐镇肤施便是。
胡人必不敢去而复返。”
始皇帝嘴角微微上翘:“可是胡儿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
“然。”
“此事你为主,少府次之。”说完,始皇帝又加了一句:“亦将直道延长至九原,可还有议?”
老者摇了摇头,似乎感觉不妥,刚要开口请罪。
始皇帝却是摆了摆手:“去吧。”
赵高不在,没了马车。
自己走出这章台宫,也不知道要多久。
皇帝又要修长城,也不知道这次要挖断多少地脉。直道也要延长至九原郡,又会有多少关中儿郎这一辈子再也回不到家乡。
走出章台宫的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
“申时了啊。”
“你们从巳时就坐在这?”
王尧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坐在长廊上的几人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鹰两手搭在栏杆上,下巴冲着远处正在偷看这里的几个女子指了指,开口道:“午食还是她们送来的。”
王尧转头看向猴子,后者呼出一口长气,就要坦白交代一下时,就听外面似乎起了骚乱。
“我兄长来了,为何没人告之与我!”
王尧变声期的公鸭嗓子终于结束,可张宁的声音似乎一直没有变过。
“啪!”
重重地耳光,将这个阻拦自己的家仆扇了一个趔趄。
压下心中的怒火,张宁这才对着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