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连看都不敢看的令牌,现在却沉甸甸的置于自己掌上。
令牌背面刻有精美的纹饰,问了麻杆后才知道这就是玄鸟。
持此令,秦国将变得畅通无阻。
这已经凌驾秦法之上。
把马喂饱,自己饿了回家吃饭的翳,脚刚沾地,就被王尧又给打发了出去。
“将令牌、木牍交给猴子,让他跑一趟武安。”
翳连水都没喝,更来不及跟麻杆寒暄几句。面露兴奋之色的接过令牌,抱拳应诺后,匆匆打马直接离开。
王尧怔怔的望着翳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后,问道:“没了令牌,你怎么办?”
麻杆搓着手回道:“都尉可曾知晓王卫?”
“听上将军说过一些。”
麻杆知道王尧嘴里的上将军,不会是王家的那两位,也不会是其他任何人,只能是蒙恬。点了点头,刚要开口时,就见王尧悄悄用手指着隔壁的宅子,小声问道。
“这位是王卫主官?”
王尧觉得自己已经将老者的地位、权势看的足够高了,可麻杆却是摇摇头,苦笑道:“都尉在肤施已经见过了。”
说完,还眨了眨眼。
“啊。”王尧想了一会儿,才知道麻杆说的应该是肤施城中,夜晚挡在路上的黑衣人。
如果麻杆没有说到地名,王尧也想不到那个人会是统领王卫的之人。虽然对方将自己打的第二天还在吐血,可王尧觉得是因为自己本就有伤在身,对方有趁人之危的嫌疑。想到这,王尧不由的哼了一声。
麻杆越发的有些尴尬。
秦之锐士万里挑一,秦王卫更是在锐士之中再去挑选。
因为王尧的身份成谜,邯郸这个之前在皇帝心中最是厌恶的地名,又开始频繁的出现在皇帝的桌案上。
王尧一直知道,自己军中有一股特殊的势力,之所以放任南宫几人违反军令,其实也是带着试探的意味。他想看看这支明显跟王、蒙、冯、李这些将门不是同一路的家伙,到底是来给自己添乱的,还是帮忙的。
韩归当初站在城门上,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尧历历在目。
王尧那时候还以为是法家,或者是文官,可后来却发现这些人只藏在暗处,但也时不时的提醒一下自己他们的存在。王尧便不多做理会。
战事结束,韩归马不停蹄的赶去山坳见自己,但绝口不提王尧临行前的那一幕,让他感觉,这些家伙权力大到没边。
麻杆并不知道王尧也被大人同样给打到呕血,只以为自家大人在同样带伤的情况下,败的很彻底,毕竟晕了,等同于死了。
借着回去复命的由头,麻杆也告辞离开。
鹰打开陶罐,看了一眼开口道:“这茶不错啊,闻着挺香的。”
“烧水,泡些尝尝。”
鹰微微一愣:“少爷没喝?”
王尧五指弯曲成爪状,用力的挠着头皮对着在取柴的鹰回道:“喝了,没尝出一点滋味。”仿佛刚刚坐在隔壁宅子里给茶郑重其事的做出评价的人根本不是他,其实王尧现在说的才是实话,自己脖子虽然早就不再酸疼,可那种触电浑身的颤抖感也才刚刚消退不久。
喝茶的时候,王尧整个嘴里就像是塞满了花椒,早就没了知觉。
家里缺的东西又多了一样,两人各自拿了个大碗喝着贡茶,怎么看都像喝着廉价的绿豆汤。
“我明天买去。”
“要不用尊喝?”
“还不如用角。”
“好喝不?”
“比咱家的强。”
“我喝过更好的。”
鹰斜了一眼王尧。
“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后世三百块的大红袍就比这个强。
鹰虽然没有开口,可用表情告诉王尧:我信你个鬼。还有什么茶会比皇帝喝的还要好喝?
“啧啧。”
王尧不想跟鹰争辩,跟傻子争辩的结果无论胜负,都会让人觉得自己有病。可心情不好,总不能憋着。
一脚将鹰蹬了个趔趄,王尧边走边说道:“晚食不吃了,别来烦我。”
鹰早就习惯了王尧的心情比草原的天气变得还快,也不以为意。
看着鼎中刚刚冒泡的热水,鹰抓起一把茶叶直接扔了进去。
一个人,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讲真话,可对方不信。可在极短的时间内,讲了一句假话,偏偏这时候,对方又信了。那说话的人,心情一定糟糕透了。
好在老者给王尧的感觉很朦胧,虽然没有了在国尉府时的那种压迫感,可还是看不透。既然看不透,受再大的气也就只能憋着,因为哪怕以讨教的名义去动手,如果挨一顿揍,那会更难受。
王尧成亲,翳很高兴,因为只有家眷在咸阳的人才可能会得到重用。猴子也很高兴,因为很多事终于不用自己再去做主,做主的感觉是不错,可承担的压力也大。
唯独一人有些失落,那就是吕泽。虽然心里早就不再奢望自己妹妹会是王尧的正妻,可败在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身上,他还是觉得有些沮丧。可能在很多男人的眼里,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或许得等到他见过南宫雨后,才会心服口服。
翳跟鹰都没去打扰独自待着的吕泽,翳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些人家煮熟的羊肉,又打了几角的酒,一口一口慢慢啧着。颇有一点土财主享受生活乐趣的味道。
“又不是你成亲,你高兴个什么劲?”鹰拿刀割下一块羊肉,送进嘴里后疑惑道。
翳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