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凑活,为什么要娶一个在沛县相识仅过一月的女人。看着自己长大的南宫雨,哪怕现在已经什么都给不了自己,可最起码那些整天被自己憋在心里,大逆不道的‘梦话’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王尧的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就连肩膀也抖动了起来。
“为少爷贺......”
“为少爷贺......”
几人相视一眼,齐声道贺。
南宫雨连木牍都没看一眼,就来了咸阳。无非是想要听王尧亲口说出想要娶她的那句话,这种话似乎毫无意义,可对一些人来说又特别重要。
看一看咸阳?
将来有的是时间慢慢看。
笑够了的王尧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几人随即鱼贯而出。
他们今晚很忙。
独自坐在黑暗中的王尧,也是整整一夜没有阖眼。
天边刚刚泛白,就连月亮还没落下,王尧已经站在院中活动着身子,为一天的晨跑做着准备。
他被南宫雨捡回去后,没过多久便开始了晨跑。说是跑,其实最开始时跟慢走差不多,因为身体吃不消,后来走的多了、远了,为了赶上一口热乎的早饭,便开始小跑。这一跑跑了十年。
十年中,除了雷声震天外,风雨无阻。
只是近来因为养伤,就连每天的挥刀,练武都停了很久。
临来咸阳以前,他的伤其实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不说舞戟,但起码每天该做的俯卧撑、慢跑这些简单的运动都能做。可王尧偏偏没有,直到那个国尉府中一身玄服的老者跟他成了邻居。
成亲之后,随皇帝东巡。
王尧不是文官,在这年月也没有多少名胜古迹,自己要做的无非是护驾。可能始皇帝也怕身边一个无亲无故的熊罴之士,突然暴起刺杀吧。
心中正想着,耳边忽然听到一句“少爷,早”的问好声。
王尧只是嗯了一声,便开始弓步压腿。
“你快一些。”
翳也是嗯了一声,脚步却快了许多。
只是两人出门时,吕泽也跟了出来。
三人已经跑远,鹰缩回张望的脑袋,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关上了院门。
王尧跑在前面,两人并排跟在身后。翳冲着吕泽笑了笑,后者也是微微一笑。
翳对吕泽本人并没有什么恶感,只是想不通王尧身为家主,成亲这样的大事,为什么要去在意一个仆人的看法,毕竟在军营时,王尧可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会因为王尧总不回家就去说些什么,可对吕泽就不同了。毕竟猴子不在,躲着吕泽的王尧使唤的最多的就是他。
翳也不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他也犯不着跟吕泽再起龌龊。
想起昨晚清扫干净院子后,吕泽的屋内一直有亮光,翳边跑边问道:“一夜未睡?”
吕泽用手臂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点点头,回道:“将少爷给的兵法看了一夜,虽在军中也算待了些时日,可还是有许多不懂之处。”
“何书?哪处?”
前面的王尧已经越来越快,翳简言意骇的问道。
“武侯问吴子如何谷战......”
“呼呼......”
“呼呼......”
说完,两人都开始延长自己呼吸的时间来调解身体,生怕跑岔了气。
王尧却一点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再提速,甩开了身后的两人,向着村外的小山跑去。
上山的小路很窄,可林间的空气在今天出奇的好,站在山顶咳嗽两声,吼上两句,都能让人舒服一些。
站在山巅,王尧向着东边极力远眺,他知道自己看不到始皇陵,但就是想要看一眼。
盘腿坐定,按着当初无名教给自己的呼吸法呼吸,没多久王尧的心率就降了下来。
心静了,想的东西也就透彻。
翳跟吕泽才到半山腰,就遇到了往回走来的王尧。
路过两人时,开口道:“回家。”
“是。”
回家的路上,三人就那么走的不急不慢。
天越来越冷,吕泽想要回家烧水时却见王尧走向了水塘。
双手撑在地上,王尧半蹲着将嘴嘟起,伸向水面。
水虽然冰凉刺骨,可还在他承受的范围内。
院门半掩着,鹰准时准点的又去了村头。
摆了摆手,示意两人想干什么干什么去之后,王尧也迈步向着村口而去。
鹰还是倚在那处墙角的石板上坐着,两人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远处一辆马车慢慢驶来。
车夫一条腿自然的耷拉着,时不时的还用脚尖去踢一下地上的小石子,鞭子握在手中,上百步的距离一下也没挥动,整个人一副极度无聊的样子。
车辙很深,鹰正以为是哪家贵人路过时,已至近前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扫爷。”
咳......鹰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呛死自己。
“得,这人说话漏风。”
鹰心中正想着,就见王尧微微点头,眼神看向车夫南宫洺时顺带着瞄了一眼车厢,又看向远处时,问道:“师姐呢?”
南宫洺还没回话,就见车厢的帘门被掀了起来。
王尧眉头微皱,因为这俩女子他不认识。
“见过少爷。”
“这是小姐带在身边的俩个小仆。”南宫洺急忙解释了一声。
只是负手而立的王尧没有理他,依旧看着远处。
行礼的三人只好各自继续执礼,一时间僵在了这里。
鹰也摸着墙站了起来。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