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对于一个孩童来说很困难，可幼小的身体里装着一个25岁的成年男子灵魂，这个问题就不算问题。
王尧看着放在床边的新衣新鞋，拿手拍拍脑袋：“不是梦啊。”
本以为自己起的最早，出了屋门却发现自己起的最晚。
车夫光着脊梁在院中挥舞着那柄战刀，身上的伤疤，以及并不华丽却很实用的劈、砍，让王尧知道对方上过战场。
而少女正在院中的树下与老人讲着什么，听到身后的响动，回身上下打量着王尧道：“不合身吗？”
王尧拿手抹去眼角的眼屎：“昨天没洗澡，洗过后再换。”
少女点头：“那就先吃饭。”
两人说话时，车夫也已将刀收起。听到少女说要吃饭，便走进院子一侧的厨房。
早饭不错，甚至还有鸡蛋，数量多到王尧只吃这些野鸡蛋也可以吃饱。粟米饭他还是吃不习惯，所以硬塞了整整四个鸡蛋，直到噎着后，才在少女的笑声中结束这顿早餐。
一天的时间在这个年代似乎格外的漫长，车夫要去山下的村子买些几人日常需要的用品，尤其是粮食。
王尧抱着少女连夜改制的一袭黑衣向院在后面的小溪走去，他觉得自己快要馊了。
清晨的溪水很凉，王尧‘嘶嘶’两声，还是憋气蹲了下去。
“哗”得一声，将头漏出水面，张大了嘴巴贪婪呼吸两口的王尧望着远处的山林，想着后世富豪所谓的度假也美不过此地吧。
换好衣服，看着水中陌生的倒影，王尧一时有些失神。
明明不是自己的样貌，可偏偏又是自己的身体，那水中的倒影还算清秀，只是自己的下巴不太附和后世的审美。
可身体并未长开，一根木棍就能解决下巴的问题。
提着旧衣物的王尧迈步向来时的院子走去，嘴中哼唱着‘流行歌曲’。
“大王叫我来巡山哦！”
不知是太过难听，还是太过动听，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小溪对面的山林里有动静。
看清是什么东西钻出后，王尧的心情一瞬间跌到了冰点，比清晨山涧的溪水还要更加冰凉。
对面的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王尧如果算是两眼发光的看着对方，对方的光就能亮瞎王尧的狗眼。
那双眼睛的主人额头上是一个大大的‘王’字。
一人一虎相距百米，跑？别说自己这幅九岁的小身板，就是二十九岁能不能跑出二十九步都够呛吧？
“救命！”鬼使神差的大声喊完，王尧又有些懊悔。毕竟车夫已经出谷下山，只剩下的‘老弱妇孺’当中占了两字的三人。
“嗯？”院中对坐的老人与少女相视一眼，随后就以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速度向院后冲去。
少女皱着眉头起身，拿出老者放在自己屋中的那柄长剑后才不急不慢的出了院子。甚至有时间关好房门。
匍匐在地的老虎慢慢起身，蹚水而过。
似乎是在嘲笑无知的人类，也冲着王尧吼了一声。
两腿发软，要不是刚刚洗澡时因为溪水太凉已经解决过问题，他感觉自己的新衣服可能还要再换。
一屁股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向后挪动的王尧突然看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老虎不走了。
全身弓起，那双大眼死死的盯向王尧的身后。
似乎过了好久，感觉自己的知觉再慢慢恢复。虽然并不惧怕死亡，可一想到要被撕咬致死，就让人牙关打颤。
王尧眼睛顺着老虎看向的方向看去，只看到老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一侧得不远处。
此时一虎两人呈三角形。老人的眼中依旧那么淡然：“慢慢过来，别刺激到这畜生。”
王尧觉得自己努力学习说话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站在老人身边，老虎对着老人吼叫两声后也慢慢转身向溪水另一侧的大山深处而去。
怀中抱剑的少女此时走到王尧身边：“没吓着吧？”
王尧摇头，却看到老人也看向自己，急忙低头。
“回去吧。”老人低声道。
回去的路上王尧想着刚刚的一幕，陡然想起老虎刚刚的样子。
猛兽的直觉要比人强大的多，它们甚至可以躲避天险如地震，火山爆发。
对自己时老虎悠哉悠哉的样子才刚过不久，过溪水时老虎甚至有时间喝两口。可老人出现后，却是捕猎前的身体弓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如果老虎脑子没问题，那就只能是老人有问题。
回到院子老人将王尧带进自己的房中，且将想要跟进来的少女拒之门外。
摸向王尧喉咙处的干瘪手掌收回后，老人开口道：“你能讲话，让你蒙混了这么多天。”
“师傅？”王尧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你要拜我为师？”
王尧点头。少女对老者的称呼是王尧这几天来听的最多的，也是最早学会的两字。其余的也可以说，但是并不流利，但不妨碍他可以听得懂。
“善。老夫可以将你收为弟子，也可以不问你的过去。但你要答应老夫一件事.....”
王尧急忙对看向自己的老人用力点头。
“日后你学有所成，可否护门外女子一生周全？”
这对王尧来说是赠品，不像条款。
“老夫无名，是一闲人。年轻时受门外女子祖上恩惠，收为弟子。她自幼身世凄苦，母国为秦所灭，家中只剩她一人。将来......”
无名还未说完，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喊声：“师傅！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