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王尧从地上拿起酒碗,微微一举。
等所有人陪着喝下这碗酒,才慢慢开口道:“除了鹰,其余人都不该这半辈子一直都带着个贼字吧?
贤你说,我听听。”
贤苦笑着摇摇头,将自己得碗酒倒满,又是一仰而尽:“我是赵国边军骑将,在边塞待了八年,凭着战功做到了五百主。
那时正跟秦军作战,将军却被冤杀。自知晓将军身死,很多兄弟就再也没了能胜秦国的心思,可赵国还有我们各自的家人,我自问为国战死还是能做到。
大王......”说到这微微一顿,改口道:“赵迁派人接手军营,那个时候营里混乱不堪,军心涣散,我便想着离自家不远,再看一眼幼妹与幼弟。
可回到家里......回到家里......”
壬拍拍了贤那颤抖的双肩:“我来说。
贤回到家中,弟妹两人早就不见踪影,因他早年便入了军营,甚少回乡,那几年赵国频频遭灾,多是流离失所之人,也就没什么人认识他。
等寻到幼妹的时候,才知道被县吏强卖给了一县富户,换取粮食好用做军粮。他幼弟为了护着姐姐被人打断了腿,最后活活饿死在了乡中。
他杀了那富户十几口子,趁着秦军还未合围,带着妹妹一路逃了出来。我俩有旧,而我那一部并未被招回,依旧戍边。
他逃到我那,我自不可能将他绑了,也就放他出塞,只不过我也做不得狗屁五百主了,家中又早已无人也就一起来了这。”
鹰没到过塞内,准确的说是没去过赵国,开口问道:“那小吏直接强征粮草就好,为何要将贤的妹子卖给那富户?”
“因为那畜生惹不起那大户!那富户家中护院都比整个县衙人多,更是朝中哪个狗屁王室贵族的旁系远亲,我这种看似军功在身,可也只是一个五百主的边关骑将,又有什么用。
或许那些人都以为我早就死了。那夜我能带着幼妹逃出来,算我命大。”
王尧点了点头,李牧活着这些军人在赵国还有一丝尊严,李牧死了这些边军又算什么?
怪不得三个月,秦国的军队就踏进了邯郸城。
贤抽了抽鼻子,抬头看向王尧:“少爷也是赵国人?”
王尧想了想:“也算。”
“少爷可知某在听说秦王尽数坑杀与之有怨的赵国贵族时,某在想什么?”不等王尧回答,接着道:“秦王杀的少了。赵国贵族王室,尽数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