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话不知道最初是不是受恩的乙方说的,也有可能是施恩的甲方强行要求的。但当初的一顿饭食,再加几个包子而已,王尧从没有想过让人偿还一辈子。
“砰”的一声,牛石头摔倒在地。
“兵刃倒是有些进步,可你这拳脚是跟谁学的?自创?还是你们村头整天揍孩子那个大婶教的?”
牛石头听着不断的嘲讽,怒吼一声起身再次冲了过去。
“赌一坛酒的?”南宫豹对着浑身缠满布条的南宫护道。
后者没有理他,反而转头对着已经扎起锥髻的楼烦道:“记住一名弓箭手,绝对不要与敌人近身厮杀。当对方靠近你的时候,一定要跑。”
“跑不掉怎么办?”
南宫护哀愁道:“那就弃弓拔刀,要对自己武艺实在是没信心就将最后的箭矢射出去。”
“师傅我也要学武。”楼烦很想问,自己一支箭都没有了怎么办。
南宫护摇摇头:“你这年纪学武事倍功半,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开两弓,将天赋发挥到极致,至于刀剑就当是闲暇时的消遣就好。”
“是。师傅。”
见楼烦有些沮丧,南宫护也并不安慰,他本就不擅长安慰人。
牛石头又一次倒地,翻了个身,躺着看向天空,休息了一会儿。
两手撑地就要起身时,王尧已经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想清楚了?”
牛石头眨眨眼算是回答。
“是不是很瞧不起匈奴人?”
见牛石头沉默,但表情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王尧继续道:“你被射成刺猬的时候,想没想过如果没有甲胄你现在在哪?
你以为武艺小成,借着马具可以在马上跟匈奴较量较量,可你差点害死了四哥。
骑着光背马你还能开弓?就是可以拉弓你能射中匈奴人?”
一把拽住衣领,将牛石头从地上直接提了起来:“我做不到,你现在也做不到,但匈奴人可以,他们甚至可以在马上不断的闪躲飞来的箭矢,且能还击。
你以为秦、赵、燕为什么修长城?
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匈奴人,尤其是有马又持弓的匈奴。我们只是有厚厚的铠甲,骨箭没用,铁簇射不穿,要是换成二哥的三棱破甲箭呢?你这两层甲又能如何?这些跟你在山中习武多年狗屁关系没有,只与铁匠有关。
我不希望你的自大,将来有一天我只能将你的衣物带回去给你耶耶。”
说完看了一眼南宫豹,转身离开。
见过了真正的匈奴人,王尧终于明白了长城的重要性。
在夜晚,密林,奇袭各种有利自己的条件下,鹰嘴崖依旧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最后还是以所谓的‘伏兵’也好‘援兵’也罢诈退了匈奴人。
要不是自己几人的拼命,让匈奴人误以为赶来的鹰等人一样难缠,可以回到崖上的能有几人?
想起来可笑,若是当初没跟铁匠鼓捣那么久的甲胄,南宫豹或许连尸体都找不到。
刚刚呵斥着石头练武多年,比不上一张弓,何尝不是说着自己。
就算有了马具,想过还是追不上逃跑的匈奴人吗?就算追上了突然回身给你一箭,怎么办?
王尧被各种问题折磨着,丝毫没有快要过年的快乐感。
南宫豹检查了牛石头只是皮外伤而已,笑道:“还能过年。”
牛石头苦笑着摇摇头。
“没什么事,我带楼烦推磨去了。”南宫护说完径直离开。
见牛石头面带疑惑,南宫豹小声道:“记不记得项籍上山的时候你们几个被揍了一顿?”
牛石头用力的点点头。
“南宫卫事后跟我说,少爷小时候就想要揍他了,他很早就知道有那一天。只是他没想到少爷一直忍到武艺大成的那天。
七年啊,南宫卫说自己从最开始的期盼,那样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揍少爷一次,再到后来的担忧,直到你们被揍后,他躺在床上跟我说终于可以睡安稳了。”
牛石头颌首道:“怪不得我记得那天就属大哥拼命,跟少爷拳拳到肉,最后腿都差点断了。但是跟二哥有什么关系?”
南宫豹‘哼’了一声:“我觉得他最近可能恶了少爷,少爷可能想要揍他。没见一直找不到他人吗?”
“二哥不是在养伤?”
“他养个屁!我背他上山的时候他都打呼!”南宫豹恨恨道:“要不是马上过年,他肯定还躲着不出屋门。
我要去剁饺子馅,你去不去?还是去推磨?砍柴?”
牛石头点点头:“剁馅。”
跟在南宫豹后面,走出几步又道:“四哥你为什么不被揍?”
“少爷说往东我觉不往西,少爷叫我抓鸡我觉不逮兔,他凭什么揍我!”
牛石头一副鄙视的样子看着南宫豹,心想要不要去剁馅?
见他这幅模样,南宫豹哪弄不知道对方怎么想,可几百斤的牛羊肉自己一个人得剁到什么时候。
回到院子里的王尧看着乱哄哄的一堆东西,刚刚消下去的火又蹭蹭的往上冒。
气哄哄的将月牙戟跟一套铠甲翻出来,单手一提:“尼玛!”
站在院子里的铁匠先是冲跟着王尧进来的张宁笑着点了点头,急忙闪身走到近前道:“忘了告诉少爷,这是一柄新戟,又重了一些。”
差一点闪到腰的王尧,微微扭动屁股,觉得没事后才道:“这鱼鳞甲呢?”
“照着当初少爷下山前的身量打的,只是四哥说少爷现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