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刚过。秦国斥候风一样的冲出边塞,一队队骑兵向着草原而去,寻觅着那些过于靠近长城的胡人部落。
“不想见到任何活物。”这句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军中蔓延,而这些帝国的军人要将这话执行下去。因为他们的皇帝要来了。
蒙冲不清楚鹰嘴崖的山贼还训练过什么,但有了这些山贼引路,他率领的骑兵在一个月时间里的斩获要比其他人多不少。
付出的代价就是要用粮食来换,军功跟粮食比起来,蒙冲就很大方的同意了一千石粮食算作这些山贼的劳务费。
无论是匈奴还是这片土地上的其他胡人部落,此时恨透了这些来去如风的秦军。放牧的牧民会被屠杀,牛羊全被带走。几百人的小部落不到半个时辰就会一片狼藉。待其他部落来援时,除了一地的无头尸体,什么都没剩下。
秦军将可以带走的东西全部带走,带不走的直接全部烧毁。
每一支骑兵的数量并不多,少的几十骑,多得不过五百骑,他们就像是一根根毛细血管,从帝国的身上蔓延到塞外。
有些部落也在反击,但秦军遇到数量远多过于自身的胡骑时,总是不会交战。
想要报仇的胡人疯了一样的开始追逐逃跑的秦军,可总是会迎来一片箭雨。
秦弩无双,几支四处杀戮的骑兵身后,总有一支手持强弓劲弩的步卒若即若离的跟着。
站上长城,负手而立望向远方。外面那片肥沃的土地还不属于秦国,这让秦始皇感到失落。目光所及就该是秦土,这才不枉始皇之称。
“匈奴可还安分?”
站在身后的韩归急忙出列,躬身行礼道:“回君上,臣查阅文书记录。
因我大秦边军南下,征讨中原各国。胡人越发肆意妄为,有些部落甚至敢在长城以外不足几里处牧马高歌。
现六国国灭,今年较以往匈奴已算安分。虽无千人以上犯边,可小股胡人南下劫掠却依然如故。”说完许久,秦始皇并未再问,韩归慢慢退到一旁。
“孤来时见肤施百姓,面无菜色,脚下沉稳有力。你倒是做的不错,今年肤施可是丰收了?”
“回君上,臣不敢居功。上郡全郡并未丰收,只是肤施另有他法而已。”
“哦?孤记得当初曲辕犁就是出自你治下,你又有什么新办法说来听听。”
看着诸位大臣也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韩归定了定心。长出口气道:“商贾。有一商贾在此处建了一处酿酒得作坊,虽前期耗粮稍多,但现在技艺更加娴熟后,产量也大了不少。商税以及雇佣的此地的黔首也日益增多。
臣知晓匈奴之祸患,所以不准此商在上郡边地购粮。所以肤施百姓日渐富庶。”
“也就是说,此商贾是在内地够粮?那这路上消耗之后,还有的赚吗?”
韩归听后对着问话之人行礼回道:“禀御史大人,这个下官不知。但是想来若是不赚,此商贾也早已经关门了。”
蒙恬遂问道:“韩大人,这商贾所卖的是不是一种烈酒?”
韩归回道“正是。”
始皇帝微微颌首,对蒙恬问道:“爱卿可是喝过?”
“回君上,臣曾有机会,小酌几杯而已。此酒甚美,入口虽然过于辛辣,但回味无穷。直到现在臣还念念不忘。”
始皇帝哈哈一笑,环视众人道:“诸位爱卿可是知道蒙将军最好美酒,早年他可是没少向孤讨酒喝。
既然蒙恬都念念不忘如此美酒,孤也有些心动了,上郡守带路。众卿随朕前往肤施看看。”
众人随之称“唯”,下了长城,浩浩荡荡的车队向着肤施而去。
将酒送呈给始皇帝,许久也没有等到谒者来传皇帝召见自己。韩归只得苦笑的摇摇头,吩咐仆人将剩余的烈酒送往各位帝国高官的住所。
没有经商过的韩归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附加条款,而这最后一条就是可以让始皇陛下喝上一口自己呈上的酒。
‘那小子怎么敢跟某提这样的要求?’心中腹诽着的韩归,离开了始皇帝临时的行宫。
浅尝一口杯中的烈酒,秦始皇就将酒杯放在了一旁继续批阅着各处送来的奏章。只是目光不时得游离在酒杯与奏章之间。
千古一帝与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克制力,这份克制力表现在哪怕一统天下修建各处宫殿。也不只是因为纵情享受,更多是因为要震慑六国遗贵,就像是后世国家的军演,向邻邦秀肌肉。
帝国的军人不是猴子,他们早已在战场上像世人证明了自己的战力。
那些巍峨高大的宫殿,已经足矣震慑那些初入咸阳的各种屑小。
始皇帝哪怕是寻求长生,也从不乱吃丹药。哪怕用国力来换一个未来的希望,也绝不以身试药。
一个无比相信长生之术的人,可以抵御住吃下丹药就可以长寿诱惑。在这愚钝的时代难能可贵。
喝光杯中的烈酒,细细打量着酒杯的秦始皇将目光望向了北方。
“拟旨,命王绾,冯去疾以及少府令督造驰道,
一由高陵通肤施的上郡道。
二由函谷关东出至齐地的东方道。
……
六由咸阳至巴蜀的栈道。各地郡守务必事先迁移刑徒,征发徭役。”
秦国的疆域已经很大了,可在秦国旧地之内巡游一圈后,追求效率的秦始皇发现道路并不好走。路不好就代表行程会慢,军队会有很长的时间用在赶路上面,物资,粮草